每年春始都要去伏羲庙和卦台山拜香以求神佑,这是惯例。然而今年由于麻辣烫的跋扈,致使天水人山人海、一床难求、停车无位,且又对水煮菜一贯没甚兴趣,索性待时再去敬香。
近年网红之地被太多的伪文艺真二逼们(包括我)莫名热衷,一看到打卡元素就高潮,感觉人生没白活一趟,感觉灵魂真就超脱了,浮躁如我。其实到头来该怎样龌龊还怎样龌龊,所谓不一样的人生只是逼装到极致而已,最终离不开饱暖淫欲人间烟火,想想还是另寻邑域静享人生。
本想去乌鞘岭拍雪山和大石碑,就在街边吃一碗难以下咽的面片时突然想起了青海的尕面片,真是人间美食。若寻根问祖尕面片又出自循化,那是我多年前的记忆和回味,于是决定趁周末来一趟循化之旅。
循化位于甘青交界处,属于地图上那些除大城市外无数个不起眼的县城之一,连直达的高速都没有,如果没这碗面片的机缘,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去。但计划外的未知,也应该是人生中的一大乐趣吧,就像对许多偏远乡村的莫名向往而时常不辞辛劳去探访一样,对这些沉默的无名小城,也是带着些许的好奇。
一路风光挺好,大片的高山草甸白云山峰,公路上没什么车,出了高速进入一段峡谷,弯弯曲曲,看起来略微惊险,两旁是高高的悬崖,一路走过,感到会被上面随时掉下的一块巨石压住。穿过峡谷,山突然变得光秃秃,貌似丹霞地貌。路过许多村镇,人都不多,几个无聊的年轻人倚靠着摩托车闲聊,几个正在劳作的中年妇女,和一些脏兮兮的儿童。路边时不时会有个很大的水桶,木牌上写着:自助洗车5元。
过了积石大桥就到了循化,很安静的小城,人车稀少,没有繁华,但有蓝天。光的山峰孤寂苍凉,像刀锋一般凌厉。住的宾馆在黄河边,岸堤下有大片的鹅卵石,河水清澈凌冽。
在河边拍照时,碰到一位大叔,他问我:“你是汉族人吗?”吃惊!走南闯北的活了这么久还真没人问过我这种问题。愣了一忽儿然后笑着说:是!
“你呢?”
“我也是。”这位大叔是东北人,修公路的,全国各地跑,在北京也住过。
“这座城市很小,我在这住了几个月了,这里挺好,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很安静。人口还不如你们那的一个镇多,基本全是撒拉族人,这个民族全国就这有。”
“这里女的十五岁就嫁人,生一个孩子政府每个月都会发几百块,真是好地方。”大叔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天吐出,遥望远方憧憬着未来。也许大叔这种浪子般的人生婚姻都不大顺利吧!难免对十五岁的女的人充满着深情,寄寓着希望。
萍水相逢,甚至都不知道名字,但大叔这一张深邃憨厚的笑脸很难忘。不知道他以后会回到家乡吗?会娶到十五岁的女孩吗?
最近看的一本书上写了这样一句话:记住一座城,不如记住一个人。是的,很有道理,风光美食那些都是其次,人,才是一个地方真正的本质和内涵。然而我这人脸皮薄,出去旅行很少跟陌生人搭话,虽然到过不少地方,其实也就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并没有融入地域文化和风土人情当中,更不会深入挖掘出什么。
喜欢这座黄河边安静的小城,喜欢小城里裹着头巾的美丽女孩,喜欢这的尕面片,喜欢这的清清黄河水。尽管就待了不满一天,但比那些喧嚣的大城市,还是这里更对味。也许热闹之后,终将回归静谧吧。
旅行的又一大乐趣就是意外的收获和惊喜。总是习惯做足计划和功课,是不是以后该改改风格,随性点?
民国一百一十三年 季春 桐月
——老猫
以下为小城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