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像推理小说的推理小说——蛙镜男怪谈

《蛙镜男怪谈》是岛田庄司2012年的作品。从1981年的《占星术杀人魔法》横空出世到这本书,岛田庄司的创作生涯也已经有30多年了。通常一个创作者的作品的高峰期往往都是早期作品阶段,无论是音乐还是文学。在这段时期正是创作者施展才华的绝佳阶段,灵感的爆发和杰作的产生也都是在这一时期酝酿而成的。但是到了创作的后期,通常情况下,创作者就有些江郎才尽了。在这个规律上,音乐表现很突出。在我看这部作品的前半部分,略有这种感觉。读者熟悉而喜爱的天才御手洗洁和石冈君渐渐地远离了我们,尽职尽责的热血刑警吉敷竹史也没有大驾光临。没有了宏大的犯罪规模,也没有列车舞台的悲剧。那么岛田庄司作品的新亮点在哪里?读者太熟悉岛田庄司的创作模式了。即便是千篇一律,也愿意百般尝试。可是,岛田庄司不是个循规守旧的人,他总是要突破自己的创作。他自己不会江郎才尽。作家就像是一颗石子,越磨练越能磨出刀尖的形状。他的笔是这样的“尖刀”,总能雕刻出千奇百怪的图案,让读者似曾相识但同时又能眼前一亮。其实,作家想突破自己的早期作品是很难的,所以新作的质量势必会不如以前。在看完这本书后,我对它的评价是——这是一本写的极不像推理小说的推理小说。

读者知道岛田庄司非常喜欢编故事,然而有时写的有些过于冗长。比如这本书刚开始就开门见山交代了案发现场,但之后就开始编故事了。这是岛田庄司的创作模式,毋庸置疑。但是,这段故事写的太长了,而且似乎是脱离了案情。写核辐射对人产生怎样的危害,主人公是怎样遭受凌辱的。其实,他以前的作品也会写些看似与案件无关的东西,但最终又都是与案件紧密相连的。而且篇幅不是很长。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看完整本书,读者就会意识到这些故事似乎与案件没什么关联。他是在告诉读者蛙镜男面部的红色裸露的肌肤是怎样形成的,但事实呢,却并非如此。不过,故事虽长,但却反映了致命的社会问题。不消说,岛田庄司的笔一向是锋利的,这次更是直接探讨近年发生的日本核泄露核辐射的焦点事件。所以作品是2012年创作的,这与时政还是紧密相连的。我想岛田庄司写这一大段故事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靠拢案件,而是通过主人公蛙镜男的角度,在痛斥日本国家乱用新能源而引发核辐射,最终导致人类生命的危害。所以,这部分可以说是岛田庄司个人情感的强烈宣泄。在看完这大段的故事后,才又续写案件的推理。直到后半部分的篇章才是遵循了岛田庄司的一贯创作模式。

下面再来说说这次的案件。一家烟铺的老婆婆被凶手击中头的后部,引发心脏衰竭而死。现场的凶器是一个座钟,表面看上去是盗窃行凶。奇怪的是,地面有许多混乱的烟,被害者手中握着的五千日元钞票上有黄线的标记。词作家实相寺是第一目击证人,他目击到一个带着蛙镜的男子从案发现场仓皇而逃。这是第一起案件。虽然不算很诡异,但依旧留下许多谜团。第二起案件是一个餐厅老板在大街上骚扰一名女性,突然,蛙镜男出现,将这个男子推倒在地,拯救了这名女子。第三起案件是蛙镜男将超市社长杀死。从种种迹象表明,蛙镜男的嫌疑最大,他不仅在夜间有犯罪的可能,就连白天也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始终带着蛙镜。戴蛙镜是为了遮挡住面部红色的肌肤。在砂越和田无两名年轻的警官的努力下,终于是逮捕了蛙镜男。正当查出案发现场的座钟上的指纹和蛙镜男的指纹一致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另一个蛙镜男被一名街头女子发现,而且蛙镜男的脚下还躺着一名男子的尸体。也就是说,凶手不是这个蛙镜男,而是另有其人。那么为什么每次案发现场都会出现这个蛙镜男呢?通过对这名被救女子的盘问,得到了令人费解的答案。这名女子说蛙镜男从未跟踪过他,他与蛙镜男无任何关系。明明自己被侵犯了,拯救她的人就是这个蛙镜男。那她为什么要隐瞒呢?两名警官对这名女子产生了怀疑。(点到为止,绝不剧透)

岛田庄司作品中的这些案件固然吸引人,但除此之外更吸引我的却是岛田庄司对人性一次又一次的深刻揭露。书中的悲剧人物都渴望实现自己的愿望,可他们实现理想和愿望的手段方式却是不正当的,极为不可取的。他们都还很年轻,年轻人就应该有理想。可他们有理想却没有思想。结果误入歧途,踏上了不归路。

关于我初识这本书是源于一部改编它的电影,那时这本书还没出版,但电影先放映了。在书中写到,“媒体会不会或许还要将蛙镜男拍成电视剧或电影呢?”果然,被拍成了电影。看完这本书后,我就看了这部电影。可以说电影与文本有很大的差别。电影不是按照文本的写作顺序而拍摄的,文本中有的篇章内容在电影中也不会体现。比如,核辐射那段长篇大论在电影中就很难表现。此外,电影对原著进行了改编。比如,书中写到女子带走装烟的罐子是为了藏那些钱财。而电影中却是说女子带走装烟的罐子是因为逝世的父亲喜爱这样的罐子。再比如,座钟上留下了蛙镜男的指纹。书中写他无意触碰了座钟,而电影说他为了保护那名女子,愿当替罪羊而有意触碰了座钟。还有书中没有写女子用左手接住即将掉落的瓶子,或许也有可能是我不记得了。而电影中却有这样的镜头。总之,看书就是很吸引人。而看电影就感觉少了那种悬念。很快案件就发生了,很快案件就解决了。所吸引人的只是演员的演技和镜头的画面美而已。所以还是看书最好。

  《蛙镜男怪谈》比起早期作品不能说是一部成功的作品,但也不能算是一部失败的作品。这本书可圈可点,有精彩的地方,也有一些不相关的东西。这只是我对这本书的看法,并不能代表岛田庄司的观点和立场。其实,写是可以写,但可以简要概括。比如,蛙镜男受凌辱那段的过程,就可以缩短篇幅。细节突出的太详细也不好。或许是岛田庄司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才会有这么多的场景出现在脑中,才会有那么多的内容落实在纸上。这只是我的小小建议,并没有指责这部作品的意图。的确,比起它的早期作品,这本书的质量确实大不如前。但可以坦然接受。

无论岛田庄司今后的作品如何发展,质量高也好,低也罢。我都会全力支持岛田庄司老师的,因为我喜爱岛田庄司老师给我带来的惊喜和意外。而且看过的每一部作品我都会收藏。岛田庄司老师的作品既有阅读价值,同时也具备收藏价值。总之,期待岛田庄司老师能够创作出一部又一部精彩的作品。加油!

8分 杰作

小人物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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