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彻底被云层覆盖的傍晚时分,最后一台打谷机也快结速它一天的转动,那轰轰轰的声音变得十分独孤寂寞的时候,
二嫂子颤抖着双手把一勺刚从摇水井里按上来的冷水倒进了只剩下一点点敌敌畏瓶子里,她打算用这瓶勾兑的农药水祛除掉虚脱的身体与轰轰轰的脑袋,以及嵌入到她灵魂里的那肮脏的柴房。
林得群也颤抖着双手把一勺勺刚烧开的热水加进盛满刚从摇水井里按上来的冷水的澡盆里,她打算用这盆勾兑的温水祛除掉在柴房里那堆旧谷草粘在她身上的湿痒,以及那偷食之后的罪恶与羞耻,尽管那只是伴随欲望而来的一小撮。
当二嫂子端着那瓶农药站在谷堆上时,她满脑子都是那间昏暗的柴房里白得晃眼的肉体。当她举起那瓶农药一饮而尽的时候,她的16岁的儿子刚好放学回来。他急忙丢下书包,冲过去抢她妈手上的瓶子,大喊:“妈,妈,你这是在做啥子啊,妈,快吐出来啊…”接着,他跑去地里急忙把他妈抱到拖斗车上,往医院拉。
当林得群脱下那身沾满谷草的确良裙长时,她满脑子都是那间昏暗的柴房里晃动的肉体。当她一勺勺地把热水往身上浇的时候,她的12岁的儿子也刚好放学回来。他喊了一声妈,回应他的不是一声来自慈母的“哎”而是平日房间里夜晚才会有的洗澡的水声。他轻轻地放下书包,爬在门缝处偷偷地往里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