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

                                     ——人生如一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


或许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很多人就已经陷入了这样的泥沼,有的人拼了命的进城,其他人却又拼了命的找那出城的官文。

我初中的时候,赶上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一个同班的女孩,女孩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当时无论学校老师,还是家长都强烈教育我们不要早恋,硬性的束缚上这样一种可能挣脱掌控的枷锁,所以我只是心中默默看着她远去。直到过去了很多年,她已经结婚生子,还是有些怀念当时的那种懵懂的感觉。

到了高中的时候,似乎就已经习惯了这样浑噩的状态,让学习就学习,让罚站就罚站。导致后来即使是我勇敢告白了一个女生,也那么苍白,那么无力,被委婉拒绝,此后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份感情,让时间帮我忘记她。

那时候有很多孩子,逃课早恋,习惯了这种无法被束缚的自由,那种叛逆其实令人陶醉。直到赶上中考,高考的时候临阵发力。却发现那种过去的颓废使得当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也有些激进的“好学生”苦于平常的压力,开始追逐扭曲的自由。当生活经历完全不同的两类人走上了同样的路,其实不过是一个想进却进不去了,一个是想出却出不去了。

其实现在想想,小小年纪正是形成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重要节点,那些来自外界的压力和奴役总归是不好的。将自己个人的观点强加给孩子,仅仅是复制一个另类的自己,那些妈宝不过是一个个有形无神的傀儡。当此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再也无法弥补了。

我写文章的时候,想的是中国的教育问题,从小到大都让我感受到了难以弥补的伤害和恐惧。依稀还记得那些零分作文中对中国教育的讽刺,还有那些学生代表面对全体师生发言的时候却去鞭笞它。当我在那个愤世嫉俗的年龄段,就特别迷恋韩寒,他似乎在以某种自己所擅长的方式抨击中国教育,却也在劝诫其他人不要盲从于他,这是我喜欢他的一个原因。中国教育现状导致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想远离中国教育,只不过有的人真的跳出了这座城,而我还在城中企图挖掘到一片净土,毕竟我此时已经是个在读小硕。

回忆起曾经那些片段,有的已经忘了大部分,有的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小学的印象其实不多,但是仍旧记得我因为几道数学题做不出来被老师将脸打肿了,事后家长让老师不要打脸,去打屁股。这事儿我记得很清楚,但我还小,没有留下什么过多情绪化的东西,只不过也让我埋下了一颗种子,没有怎样发酵,催生的。

初二的时候,我记得我喜欢上一款网络游戏,放假的时候喜欢去网吧玩,当然是瞒着家里人去的。期间有个同学在网吧遇上了所以一起玩。但是这个事情被他的家长发现了,而当时的家长普遍反对自己的孩子去网吧,也许认为这是一个污秽之地。时候,那个学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心态,表明是我带他去的,这就导致他的家长将我视作一个问题学生,告知了当时的初中班主任和我的家长。后果是我被当众辱骂,被班主任在楼道中狠狠地扇了十七巴掌。天知道当时的十七巴掌让我多么痛恨教育当中的伪善者,以“为你好”之名而随意鞭挞自尊,滥用私刑。

初三的时候记得有次发烧到39度,那天正赶上期中考试,我作为当时班上排名前几的学生,成绩好坏对于班级排名有着有一丢丢的影响。故老师在得知我发烧到39度后的第一反应是询问我能否考试完成后再回去。不过最后在一个小时内,温度到了41度,才得以回家治疗。

初中也不乏家长对我硬性规定,只能和学习好的人玩,不能和学习差的学生玩。我本人当然不是喜欢划分阶级的人,所以每次都能和班级上那些“差生”玩到一起,乐此不疲。

遥想当年,还是很强调严禁体罚的规定的,但即使有个邻班的学生被打的屁股流血,校长也只是提醒老师下次轻点。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本人也因为值日不干净被那个老师拿着凳子腿抡了两下。

当时的教育太习惯舞枪弄棒,老师鼓励学生的方式是另类的让你去攀比,习惯了折辱一人去称赞另一人,而且那些欲扬先抑,欲抑先扬的手法被用的无比纯熟。总结下来,初中没有给我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给我的教育生涯来了点开胃小菜。

中考过后,去了当地的一所高中,据说学校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也出过几个厉害的学生,每年也能保证两个清华北大,能够比较代表河北范围内的高中教学手段。高中对学生思想的压制已经不是初中那些小打小闹了。对于高中的印象不是很好,因为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会来这里上高中,最羡慕的就是他们吃饭可以有四十分钟,可我们来了之后还是十五分钟。

高一的时候,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欢乐的,只不过遇上一个神经质的英语班主任。总体来说人品一般,不是那种为学生处处着想的老师,实行扣分罚钱制度。当时觉得好多老师真的是教育行业当中的老鼠屎,现在想想,当时见得世面还是太少了,他距离老鼠屎差太远了。

说起来当时还竞选班干部,一举拿下纪律委员,宣传委员,组织委员三个职位,然后最后当了组织委员。初衷就是想以后工作的时候简历好看一点,但后来我才知道,我想多了,简历上不会写那些东西的。

高二的时候,因为之前班主任带不动整个班级,换了当时一个非常严厉的英语老师,是学校中比较出名的变态人物。依靠强大的怼人能力,班级排名直线提升。

这一年,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要做英语题,下课除了厕所哪里都不能去,午休时间都被完美安排了英语作业,教室中的两个摄像头全天无死角拍摄并录像,致使当时我刚和前桌要来一本淘宝优选,看了还不到两分钟,就被摄像头拍下,回家反省了一个月。

当时的学校制度是抓住带手机的,早恋的,打架的,等违反学校规定的人,回家反省两个星期到两个月不等,并全校通报相关人员的姓名,班级等个人信息。班级内部的违纪行为由老师决定是否回家反省。

我认为这个制度本身就存在巨大的缺陷,一个以教育读书而存在的地方以停止教育的机械行为,以暴制暴的手段想要强行拨乱反正,本身就是舍本逐末,自缚双臂的行为。但我即使是此时此刻,也只能写个文章表达不满。

高中自然更加少不了体罚,诸如作业写的不好,或者值日扣分,以扣分数值来罚蹲,摄像头全程监控你不能站起来,仅仅是针对健康角度而言,对于膝盖的损伤应该不小。其他方式就参考那种传统措施,打骂,罚抄作业,停课罚站,诸如此类,不知凡几。

高二结束,即将进行高三考核的时候,因为一个不思进取的罪名被要求回家反省半个月,讽刺的是,我以得到一张写着“积极进取”的奖状而结束初中生涯。当我回家反省结束之后,回学校参加了高三测评,等出成绩的时候,发现全校分班,然后班主任又换了,就是之前提到打我的那个。

洗脑般的宣传让我实现疲累的很,导致当时还不成熟的我破罐破摔了。所以最后高考失利也是顺理成章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值得自怨自艾的理由。

那时候老师们都说大学已经像一个小社会,可以接触到很多东西,将是人生最愉快的四年。所以我当时毅然决然放弃了复读,报了几所普通高校,并被其中一所录取。

愉快是真的,不过地域选择仍旧是一道坎。

我去的是黑龙江,因为哈尔滨吸引了我,比如超低的温度,冰城,种种因素。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当时傻乎乎的想和一个女生的距离近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一种较为普遍的人性。后来因为时间和距离,两个人慢慢的联系也很少了。

大学已经没有了那些所谓的体罚,不过做法相对更加社会。当然这就和地域等有不小的关系了。学校相对差一些,偏一些,情况会严重一些。

就我个人所体会到的,班长不论成绩如何,以成绩排名的唯一的一等奖学金一定是班长收入囊中。比如导员会安排整个班级,填写入党申请的材料,但是在这之前,能够走到下一程序的人就已经被内定了。班级选取干部成员,公开投票但是不公开读票,所以还是导员内定。评奖评优的时候,班长可以暗箱操作,将他宿舍人员的成绩改动,以获得某些权利。诸如这些现象,实在是数不胜数。

当然,任何大学都有一些所谓的黑暗,有的更甚,只是触犯到了一些自己的利益,所以可能就格外的在乎,记得比较清楚。

大三的时候准备考研,因为学校排名靠后,意味着爱学习和能考上研的人不多,考研率非常低,所以我们学院不支持考研。我们学院大概有不到四百人,学院只给了六十个考研名额,在报名考研的人中按三年平时成绩排名,取前六十名。我当时比较幸运的排在了第五十八名,失去了和学校撕逼的机会。而排名靠后的人被强行要求去学校找的实习单位,那种只需要初中学历的流水线工作。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月工资4000左右。其中每个人可以让学校获益1000元左右。这也是学校强制我们实习的最重要原因。

当时好像还有一个学院曝光了学校强制实习的新闻,引起了一定的社会关注,不过这样的学校不少,不可能完全规避掉。

在大三快结束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北京有一家单位来我们学校做培训的宣传,第一次听到了“大数据”这个词,后来才了解到这一概念已经不断什么很新的词了。东北相比南方城市接触到的东西确实要少很多,视野有限,所以我决定考去南方。

后来和战友共同战斗,每天五点从十几厘米高的雪地里跑到食堂,匆忙吃两个包子就跑到图书馆背英语,刷数学题,日复一日,即使零下十几度都不开暖气的那几天也硬挺着,出了毕业那会儿,连聚餐都不参加,直到那年的十二月二十三号,考试的前一天。

幸运的是,以四百三十多分的成绩,超出分数线一百三十多分成功获得复试资格。

战友四百一十多,所以我们两个还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整个新年都在复习,迎来了三月中旬的复试,我以初试成绩第十一名,复试成绩倒数第一名被录取,战友遗憾落败。事后我没有联系导师,联系我的导师我也没有在意。战友也没有联系调剂,所以两个人后来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做出了不明智的选择。

战友选择二战,我在四月份就开始被导师分配任务。所以最后的两个月除了毕业设计,学的东西还挺多的,陪朋友玩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其实那时候我还有一腔热血,想要变得越来越优秀,萌生了一丝读博的想法。

正式开学之前,被导师骂过几次,不过那时候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努力纠正自己。但是当我九月份正式入学之后,感觉我的学生生涯还真是坎坷曲折。

考研的时候,经常在知乎之类的地方看到,最好不要选到一个特别PUSH的导师,我并不理解什么含义,就理解成有些压榨,觉得能出成果就行。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导师绝对是PUSH的PRO版本。

其实我在考研之前,被科普的是,虽然你仍旧处于学生阶段,但是这个时候和导师已经是亦师亦友,已经算是提前接触到工作的感觉,国家每个月五百元补助,导师每个月两三百,基本可以维持基本生活,可以不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但事实上,很多的确是那种情形,但是也不乏我这种情况。

有一个比我提前到课题组半年多的保研生,做事到现在将近两年,从来没有得到过补助。当然,我本人更不可能有了。无论什么时间,都没有假期,出去要请假。当我五月一号那一天,被查了三次岗的时候,心里的滋味感觉是苦的。实验室早就已经坏了的设备要求我们赔偿,打印机从来不允许我们用。在别人准备考试的时候,我们被要求实验有进展的情况下才能复习。成绩考的不好会嘲讽你,考试复习的时候会讽刺你喜欢干没用的。明显是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的作风。但事实上,工作的课题方向对我们以后没有实质性帮助,反而成绩等的排名是面试的时候被关注的一个点。其实后来当他以我的本科学校为措辞,来辱骂我的时候,我对他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现在,本科学校的人都感觉我逆袭了,进入了更好的平台,羡慕我。身边的很多人认为我们严格要求,成果丰富,前途无量。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一入坑,深似海。很多人想进来我们这里,却不知道我们多么想出去。

其实很多事情都很贴切的符合围城这一概念,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进来后在出去,或者出去后再进来。所以,很多事情在做之前,确实要想想后果。

比如不知道第一学历的重要性,盲目选择学校;因为没有人帮我参考专业,我也没什么概念,随意选择,上了不喜欢的专业;考研的时候,没有下定决心考最心仪的学校;没有好好联系导师,使得现在有苦说不出。

太多的事情,做了就无法改变了。此种处境之下,越来越不敢下定决心读博。毕竟,中国教育某种程度上,太伤人了。

回忆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花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把某些想法落于纸上,心情也好了很多。

可以继续搞学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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