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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别记》(六)第一位有丰富诗歌记载的进士—王坦
十年苦读伴风霜,登榜闻名玉笔扬。
起伏安邦天下事,春秋磨炼木成梁。
这里讲主人公的仅在《县志》中有简单的记载内容,还需要其他地方《志》找到有关记载来完善,相互印证,不是孤立证明的故事或事情。事情的序言还是从《平原县志》中一首诗引起。
《和王彦平赏牡丹韵二首》 左都御史—马中锡(故城人)
主人春酒挹天浆,鹿扉新开阚万妆。
正好临风拚一醉,不知花外又斜阳。
牡丹庭舘烂晴霞,载酒人人入魏家。
自笑林逋穷相眼,一生惟解看梅花。
(《县志》备注:按公尝与王公同官,直弹戚现,亦相额诗含讽刺,虽王公原作不可见,殆必皆有所指也。)
这里提及一个人“王彦平”,因没有提及官职,“彦平”是字号,暂时无法判断是谁,只能说“王官员”。我们只能从《平原县志》“进士”栏中先找姓“王”的。明代“进士”栏中只有“永乐年王用、成化年王坦”,至于“举人”身份最终是知县、同知而致士。还是重点看进士王坦,他与作者生活年代与作者马中锡更相近。
查看宁波“天一阁”博物馆收藏的《进士目录》,可以看到“王坦”进士档案。
记载很详细:王坦,字彦平,军籍,国子监生。生于明正统四年(即1439)三月初四,成化五年(即1469年)己丑科进士。“重庆下”是说他中进士时,祖父王瑛,父王蕃及母亲魏氏都在世,他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兄弟。以及乡试会试取得名次。
再结合《县志》进士档案记载。
《平原县志》就这点信息:王坦,己丑科(成化五年即1469年)进士,礼科给事中、历刑科都给事中,以谏谪广西北流县主簿,升任扬州知府、布政司参政(从三品),有传记。
再看作者马中锡是“和诗”,又说他们是同僚,就属一衙门。马中锡(1446~1512)字天禄,号东田。成化十一年(即1475)进士,十二年授刑科给事中,因直言导致他九年未能升迁。成化二十一年后转任云南按察佥事、陕西佥事,督学副使。弘治五年(1492),召为大理右少卿。不久被提拔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在任三年。因病致仕,在故城隐居了七年而不出。正德元年(1506)启用兵部左右侍郎巡抚辽东. 正德五年(1510)被授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正德六年三月马中锡(与张伟)受命出师镇压“流民暴动”,败贼于彰德,既又败之河间,进左都御史。后因以兵事为朝廷论罪,正德七年(1512)下狱冤死。
这就表面马中锡与王坦在刑科给事中时为同事,《和王彦平赏牡丹韵二首》以及王彦平写的都是借赏花讽刺上级的牢骚诗。
既然说是详细,还继续查看其它资料,《平原县志》“人物志”的传记中的记载:
王坦,字彦平,由进士,历刑科都给事中,疏言不宜、待番僧以殊礼。秋后录囚宜纵容祥,狱务令得情,黄庄亲畹侵夺民产,请遣官详勘,还之于民。外戚王源赐地二十七顷,乃占一千二百二十余顷,坦又以为言。时相擅权,多失政,坦争之直。又积忤遂坐事,谪广西北流薄。北流瘴,乡多土目。坦处之夷然,进不行移,退不窘戚,世推重之。历官扬州知府升参政(邑中称为大人,县东南三里王大人庄,其故居也。传本《一统志》改)
首先“时相擅权,多失政”是指成化十三年(1477年)四川眉州进士出身的万安摇身成了大明首辅,而当时的明宪宗不仅沉溺后宫,懈怠政事,崇信道教,而且对于宦官的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而万安也把内阁搞得乌烟瘴气,朋党林立,形成了“南党”和“北党”两股势力,相互间倾轧不断,搞得国家混乱民怨沸腾。
基本上,万安在首辅的任上尸位素餐长达十年之久。在此期间,他几乎没有干过一件正事。
其次“谪广西北流薄”,也就是查阅广西《北流县志》,来补上一段空白。
在《北流县志》“明宦”传记中明确记载:王坦,平原进士,成化二十一年(即1485)被谪北流县主簿。
任内政绩:裁剪人员,减轻人民负担。为防御贼寇,练民兵巡守,寇盗屏息。祀为明宦。
因政绩多有突出,此后王坦仕途开始快速迁升,特别是进入弘治年元年首辅万安下台后,王坦从低谷的正九品主簿升至从三品南直隶布政司参政,十多年间迁升九级。其中弘治十一年(即1498年)任扬州知府,任内二年,有《扬州府志》明确记载,并有当时朝中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程敏政为其作《桃源行为扬州王彦平太守题画》一首诗。
《桃源行为扬州王彦平太守题画》是程敏政在弘治十一年题写给王坦一首赠别诗,因为在弘治十二年春任会试主考官,被诬陷蒙冤入狱几个月,七月出狱勒令致士,四天后过世。。
前村鸡鸣后村应,四山如城石无磴。男耕女织自春秋,不许世尘通一径。
绕溪种桃无杂花,十里五里明朝霞。穿花作路记来往,秦虐不到山人家。
捕鱼深入者谁子,鸣榔忽过青山趾。溪亭老翁疑且惊,失路何人误来此。
小问市朝经几主,客云有晋今太康。邀归恋恋作鸡黍,屈指悠悠悲海桑。
异事流传宁复再,神仙已远丹青在。昌黎有作诚得之,馀子虽工亦何逮。
我尝三复柴桑吟,桃源楚地幽且深。楚人雠秦不相屈,忠义谁明千载心。
竹鹤老人年九十,点染生绡墨犹湿。楚江山水晋风神,却似身曾到原隰。
维扬太守开别筵,披图细玩春风前。兴酣一订武陵史,为君改赋逃秦篇。
“兴酣一订武陵史,为君改赋逃秦篇。”最后一句,作者更像是对扬州知府王坦的期待,希望爱惜民力减轻赋税,像他家乡桃花村一样生活安逸。
综述:王坦,字彦平,平原县城东南三里庄人。生于明正统四年(即1439)三月初四,明顺六年(即1462年)壬午科举人。成化五年(即1469年)进士,六年授礼科给事中、历刑科都给事中,疏言不宜、待番僧以殊礼。成化十三年(即1477)万安为首辅,多失政,坦争之直。成化二十一年(即1485)以谏谪广西北流县主簿,多有政绩,后迁升。弘治十一年(即1498年)任扬州知府、弘治十三年(即1500年)任布政司参政(从三品),是一个有丰富经历又有诗歌的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