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七日,议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如赶着趟儿般迅速完成。转眼已经到了穆怀云嫁入宫中的日子。
穆怀云看着身上绣着翟鸟花纹的婚服,头戴凤冠,身上腰间挂着繁复的玉革带、大绶、玉佩、小绶等,额头画着艳丽的牡丹花,如果不去细看右耳那还没愈合的丑陋疤痕,她也算得上是一位漂亮的新娘子。
可惜,来迎娶她的,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帝后大婚,由奉常梁博一手操办,被委派前去议婚的媒人使者几乎都是陈玉溪的亲信和前朝重臣,其中包括少府佟卢生、宗正陈远律等。此刻,礼官轻声细语的提醒:“皇后娘娘,吉时到了,咱们出发吧!”
看着女儿即将盖上盖头,苏文文再次拭泪:“云儿,若你不愿,阿母可以帮你的,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来不及的。
穆怀云摇头,鬓边的步摇微微摇曳:“阿母,我愿的。”
苏文文亲自上前,为她盖上了盖头,盖头落下,盖住了她那刚刚结痂的疤痕。
盖头盖下,穆怀云眼中一片喜庆的红。她眼中带泪,还是转身出门,在挂满穆府的红色绸缎中,由礼官扶着拜别父母,接受皇后玺绂洗手,跨出太尉府的大门,走上凤撵。
按宁国的礼制,帝后成婚当日,皇后登车入未央宫后,在未央宫前殿接受群臣行礼,而后宣告“大赦天下”,皇后之父及三公以下至驺宰执事皆有封爵、封地、增铁、赐金帛等大小不等的赏赐。
穆怀云的凤撵到达未央宫的时候,众臣已经候在未央宫前殿,从凤冠红盖头底下看到礼官伸过来的手时,心情难以言喻地沉重。
她担心今日陈玉宬会兵败,也担心对方成功了会连累阿翁阿母。
走出凤撵,跨过台阶,乐官吹奏的乐声虽喜庆,可那“呜呜”声却让她有些恐慌,听着耳边礼官的提醒,她忍不住有些颤抖,恨不得停下脚步。
她梦中想象过的昏礼,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嫁的那个人,应该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牵着她,呵护着她,让她感受到温暖和爱意,让她心甘情愿地握住他的手才对。
她该停下来的,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嫁给了这个她只能当做兄长的人。
停下来!停下来!
穆怀云整个人都在发抖,礼官察觉出异样,有点诧异地望着她:“皇后娘娘,还有几步便能到陛下身边了。”
穆怀云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来不及多想,已经走到陈玉溪面前。牵过穆怀云的手,这时候连陈玉溪都感受到了穆怀云的惧意,他皮笑肉不笑:“今日朕与皇后大婚,皇后再舍不得穆太尉也该笑一笑才是,若是您这一哭,穆太尉反悔了,不将你嫁于朕,朕可怎么办。”
众臣都聚集在前,陈玉溪虽然尽量低声,但周围还是有些人听清了他的话,却只是连忙移开了视线,观天观地,就是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礼官退了下去。他们已经走完流程,没有任何的借口再呆在帝后身旁。
陈玉溪笑,“仪式继续。”
奉常拿着厚厚的书,大吼道:“跪——”
穆怀云胡思乱想,所有人都集中在未央宫,以陈玉宬的能力,等消息传到宫中,恐怕他早已掌控了局面吧?
穆怀云麻木地跪下,她遥祝陈玉宬,能一举成功。
未央宫,陈玉溪与穆怀云正在拜天地。而宁国举国同庆的表面下,皇宫之外,陈玉宬正在秘密的部署,一场腥风血雨已经渐渐拉开了序幕。
礼毕,众臣向穆怀云行了参拜大礼,穆怀云觉得有些恍惚地飘飘然,她听到陈玉溪说要“大赫天下”,随后依照礼制被送回皇后宫中换衣服。陈玉溪像模像样的留下来与众朝臣敬贺,等待穆怀云更衣完毕,两人一齐前往大轩国皇室宗庙祈福。
立皇后后,新后应与皇帝一同见高庙。这是从前朝就开始约定俗成的一项古老的婚礼礼制。庙见,指新妇嫁入夫家,需要在夫家的祖庙举行祭祀仪式,其用意是告知男家的先祖,新妇已经嫁进这个家族,即将承担侍奉公婆、生儿育女等义务。只有完成了这个仪式,新妇才算是正式成为男方家族的正式一员。
繁琐的步骤让穆怀云烦躁,但她还是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让宫女们帮她换了另外一套的服饰和凤冠,陈玉溪留在前殿封赏众臣。
一番折腾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穆怀云终于出现在陈玉溪的面前,两人并肩王宗庙的方向走去,众大臣也随行在后。
按理说,在宗庙中陈玉溪的警惕心应该会比较低,在他和穆怀云参拜颂佛的时候下手最好,但宗庙中都是历代先皇的牌位,陈玉宬并不想在宗庙大闹,所以他还是决定了在两人未到宗庙的时候就动手,给陈玉溪来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身在要职的大臣家眷由杨羽堂亲自带人圈禁,林泽和高亦羡则带人埋伏在皇宫门口不远处,只等陈玉溪与穆怀云进了宗庙,由二人带领陈远南留下的三千精骑从正门杀进皇宫,用以牵扯皇宫禁军,剩下的五百星罗堂精锐则随陈玉宬从暗处偷偷潜进了皇宫宗庙。
大婚当日去宗庙祭拜,是要新人徒步走过去以表诚心的。
除了礼官聒噪的各种祈福话,两位主角是一路的沉默,陈玉溪走着走着,突然出声道:“你说,今天太子会不会来?”
穆怀云闻言有些僵硬,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子殿下已经失踪很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来找麻烦的。”
“是吗?”
“那阿正你说,他会不会来?”陈玉溪转头招过近身太监。
被唤作阿正的人实话回到,“今日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太子在今日回来无可厚非,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究根结底可能性其实也不大。”
“你知道的,其实朕真是很好奇,朕的这位皇兄究竟能有多大的本事。”
陈玉宬身上的毒,真的没有解开吗——
陈玉溪在心里暗想,突然有些看不透身旁的女人的想法。
心甘情愿嫁给他?就为了那朵花?
就在此时,穆怀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道那个人的计划是怎样的,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陈玉溪这一脸的不在意,难道是殿下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吗?
若是再往前,她就真的成为别人的皇后了。
“皇上,皇后娘娘,前面就是宗庙了。”一旁的奉常提醒道。
“知道了。”陈玉溪看着穆怀云,跟着站在原位置没有动。他低声道,“现在才后悔,你不觉得来不及了吗?”
穆怀云还是一动不动。
“朕知道,陈玉宬今日一定会回来的。”看着女人满脸震惊,陈玉溪笑笑继续道,“别人不了解他,朕可是很了解,对于你穆怀云,他绝对放不下。”
他在等,等陈玉宬回来。
他敢赌,哪怕陈玉宬只剩下一口气,他也一定会来。
“你为什么会这般确定?”穆怀云的呼吸渐渐粗重,她从来不认为,她现在在陈玉宬心中还有什么地位,就算是以前他会对她有一丝依赖怜悯,但她已经背叛了他,他不可能会再怜惜她的。
陈玉溪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我的皇兄,我若是还不了解他,那我也不敢和他争这个位置不是?”
注意到陈玉溪没有自称朕,这让穆怀云有些惊诧,随之而来的是不安。
“是,是吗?”
“走吧,朕的皇后。”陈玉溪重重地抓住穆怀云的手,再次向前走去。
半刻钟之后,陈玉溪与穆怀云踏入宗庙正殿,按照祖制,他们二人需要单独留在庙中诵经一个时辰,不仅是为了祭祠历代先皇,也是为了给宁国祈福。
半个时辰过去了,陈玉溪依旧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穆怀云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陈玉溪推开宗庙的大门,外面诵经的一众和尚依旧坐在原地,一位住持模样的人走到了陈玉溪的面前,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类似祝福的话,陈玉溪面带微笑,而观之穆怀云则心情烦躁不已,根本听不下去。
终于,仪式结束,陈玉溪起驾离开,众僧人则要在此处继续进行为期三天的祝祷。
回宫的路上,看着心事重重的穆怀云,陈玉溪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在穆怀云条件反射地挥开他的手之前,他道:“皇后这么心不在焉,那让我们来猜一猜,此时此刻,皇宫几门失守?”
穆怀云惊恐,他猜到了?
“朕早就说过,朕对皇兄的了解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陈玉溪紧紧捏着穆怀云的手腕,歪了歪头补充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皇上!”阿正惊呼,“您早就料到太子会回来?”
陈玉溪笑笑,“出来吧!”
他早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皇家宗庙地处偏僻,地势又高,周围都是建国时种下的百年古树,平时飞禽鸣叫不断,但从他出现在这里开始,此地却是安静得过分。
要说其中没有个猫腻,他怎会信?
话音刚落,以陈玉宬为首的一群黑衣人毫无预兆地出现,迅速将在场的人团团围住,穆怀云还没来得及反应,陈玉溪就已经把她往身后微微拉了拉。
来人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声音和表情与平时并无丝毫异样。陈玉溪只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别来无恙。”
陈玉溪有些不满,正欲开口,另外一边兵荒马乱的声音越来越近,双方人马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掌宫门禁卫的卫尉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皇上!不好了!有……”
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了现场异常的气氛,抬头一看,陈玉宬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皇弟绸缪得好,连他,都成了你的人。”
陈玉溪握紧的拳头松了一些,扫了眼周围的黑衣人,笑道:“皇兄的实力也不错,能绕过禁军潜伏在这里这么久。”
他的计划居然就这么完了。他埋伏的人,居然全军覆没,而且还是这么快!
陈玉宬皱了皱冷峻的眉,将那位卫尉推给了手下,一步步走向陈玉溪:“你的布置,简直不堪一击。”其实林泽他们还是费了一番力气,所以他才会这么晚才会出现。但陈玉宬就是想打击陈玉溪,他故意道,“都不用我亲自出马,他们就溃不成军了。”
“朕一直知道,皇兄暗地里肯定还有一批不为人知的势力,一直在等着皇兄回来,却未曾想,皇兄居然回来得这么快!”陈玉溪眼中的意味不明,“不过皇兄选在朕大婚之日发难是否不妥?皇后与皇兄也算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如此不给面子,伤了皇后的心,如何是好?”
陈玉宬握剑的手都在发抖,他强忍怒火,脚步没有半点停滞:“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穆怀云安静地待在陈玉溪的身后,不敢探出头,但听到“无关紧要”四个字时,她还是感到心痛。
多日之后的初次相见,居然是,如此的措不及防,令人伤心。
“呵,无关紧要的人……”陈玉溪面对兄长的长剑毫无畏惧,他高高地抬着头冷笑,气势上丝毫不输,“皇兄这般不留情面,恐怕不妥吧?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成了朕的皇后,你的弟媳。皇兄,你失败了。”
“是你自欺欺人,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是你不能看透不愿看透。”陈玉宬步步紧逼,“你自立为皇,在本王面前口口声声自称朕,但你敢当着历代先皇的牌位发誓,说你的皇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吗?你敢对着天地起誓,说你是父皇钦定的储君吗?”
陈玉溪推开陈玉宬指向自己的剑,不在意道,“皇兄不信,可以去问太尉。”
除了隔着的一个陈玉溪,穆怀云与陈玉宬之间没有其他遮挡,数日不见,她不知所措地紧紧盯着陈玉溪的动作,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捏住了他的衣袖。
陈玉宬不屑道:“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是想让我压你去天牢,还是你自己褪下这身龙袍?”
陈玉溪倨傲地看着陈玉宬,没有开口。
他知道,陈玉宬肯定会回来逼宫,而且他的大婚之日就是最好的时机,但他没想到,陈玉宬居然真的这么快就解了身上的毒。
是的,陈玉溪赌的就是陈玉宬身中奇毒,功力散尽,不敢轻易地攻进皇宫,哪怕攻进来了也会因为实力大减不敌他。他是真的没想到,陈玉宬明明应该被他逼得无处容身才是,可他居然还是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解了身上的毒,还如此轻松的破了他的防卫,来到这里。
不可否认,陈玉宬暗中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
陈玉宬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目光,他警惕地看向穆怀云的方向,吓得穆怀云刚刚伸出一点的脑袋又往回缩了缩,不敢再看。
“来人!”陈玉宬突然有些烦躁,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把韩王压下去等候发落,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见他们!”
“是!”
见识到陈玉宬的雷厉风行,陈玉溪漠然地朝向自己靠近的几个人叫道:“站住!”
“朕还没认输。皇兄这么急不可耐,不太好吧?”该死,连交手都没有交手,凭什么一来就把他扔进去?
陈玉宬眉头一皱,略带几分疑惑的看向陈玉溪,扫了几眼一直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四个太监,突然笑了。
他身形一闪,还未等对方有所反应,迅速分点住其中两人的穴道,杀气腾腾的欲扣住剩下两人的脖颈。
前两个人中了招,剩下的两个人迅速反应过来,在陈玉宬即将被扼住喉咙之际,默契的同时向两边闪开,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暗月?你是暗月!”阿正在见到陈玉宬右手手腕处的暗红色月牙之后,终于明白为何他能轻而易举地攻破皇宫——
星罗堂是江湖上亦正亦邪的门派,虽然是新崛起不足十年的势力,但他的信息网和暗中的力量都深不可测。星罗堂堂主,人称暗月,更是玄乎至极。
“知道的还不少。”陈玉宬没有回答,却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穆怀云微微咬了咬唇,她没想到阿正居然知道暗月。陈玉宬身份泄露,如果江湖和朝堂的两派势力一起对他发难,他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危险。
陈玉溪没想到陈玉宬的功力如此之强,势力如此复杂强大。但他仍不屑:“暗月又如何?再怎么说,朕才是凭着先皇的遗诏登基的储君。皇兄不觉得您就算站上了那个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不牢你费心。”陈玉宬冷声。
“朕承认,你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势必是已经将朕的布置都都摸清楚了,但你不觉得,你忽略了一个人吗?”陈玉溪邪笑,没有理会身后的女人的挣扎,他将人拉到了自己与陈玉宬之间,“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这个人,已经成为了朕的皇后,朕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此时穆怀云与陈玉宬不过隔着短短几米的距离,她不由得慌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已的脑袋,头上还包着的布条异常明显。
“她再无关紧要,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太尉之女,同时,”陈玉溪一字一句道,“也是,皇兄该放在心里的人。不,是,吗?”
陈玉宬眼中都是两人穿着的龙袍凤袍,一股子恼意无法压制,手一挥,三枚月牙状暗器直直射穆怀云。
陈玉宬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穆怀云想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拔出林泽的血槽匕首打掉了其中一枚暗器,剩下的两枚却直直钉进了她的左腿和右肩。她不忍剧痛,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穆怀云,陈玉溪的笑僵住,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本以为陈玉宬不至于真的舍得穆怀云。如今看到穆怀云的狼狈和陈玉宬的冷酷,他眼中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娶她,除了因为陈玉宬,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陈玉宬没有动弹,其他人也不敢轻取妄动,陈玉溪只得自己上前,半蹲着半是揶揄地道:“早知道,该把你好好地藏起来才是,哪里想到居然有人真的那么狠心。”
穆怀云满头大汗,借助着陈玉溪的力道站起身,期间小声的问道:“你能告诉我,我要的东西在哪里了吗?”
陈玉溪恶劣心突起,不由得揶揄道,“都什么时候了,皇后不好好待着,还在这里和朕说什么悄悄话呢?担心为夫也得挑时候。”
穆怀云咬牙,如今她已经暴露,除了求助陈玉溪没有其他选择,她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强撑着想从陈玉溪的怀中起来,“再晚会来不及的,你若能告诉我火焰花究竟藏在哪里,我定感激不尽!”
陈玉溪没说话。
“算我求你了。”穆怀云哀求着,她已经冷汗淋漓,不得不说陈玉宬的暗器之厉害。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帮你?我们的婚礼未完成就被破坏了,意思就是你答应我的并没有做到,”陈玉溪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成了一圈又一圈,咬着穆怀云的耳朵小声问道,“而且你自己也看到了,你自小跟到大的太子都可以弃你于不顾,你凭什么认为我这跟你有名无实的丈夫会帮你?”
穆怀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陈玉溪会帮她,况且她也没有其他办法:“殿下,如果你帮我,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为什么不问你的太子殿下?”向来高傲的穆家嫡女正在卑微地求着他,但男人不依不饶。他盯着陈玉宬难看的脸色,依旧紧紧抱着穆怀云,跟她暧昧不清。
“我是,你的皇后。”为了白青风的解药,穆怀云只能厚着脸皮祈求。
陈玉宬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眼中杀气腾腾,而穆怀云却恍若未察,只定定地盯着陈玉溪,希望他能松口。
“好吧,朕的皇后。这个身份朕很满意。”陈玉溪笑,看在某个人的份上……
“那东西在天禄阁的龙椅之下,按下龙椅的龙眼,暗格自然就开了。”陈玉溪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火焰花做什么,但他捉弄够了,也就告诉了穆怀云。
咳咳,其实,某个人是看到某个人即将喷火的眼眸了!
看着穆怀云直勾勾地看着陈玉溪的眸,陈玉宬说不出的心烦气躁,冷声打断了两人:“你们夫妻二人,倒真是情深意重。”
什么时候了还你侬我侬,还说什么悄悄话?当他不存在吗???
“皇后担心朕,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嘛。”陈玉溪嬉皮笑脸。
“喂!”穆怀云气恼,这人说什么呢?
陈玉溪终是忍无可忍的上前,动作凌厉地拔剑向陈玉溪砍去,陈玉溪一直在提放着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动作,随手抽出穆清裳手中的匕首阻挡了他的攻击。
刀光剑影间,兄弟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一番打斗之后,陈玉溪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在地。(果果:不好意思,果果对高手打斗过招的场面想象力有限文笔也有限,各位看官们请自行想象哈!最后,注意,果果强调,陈玉溪的武功也很高强,这次这么容易败落,是输在了兵器长短的问题上!)
陈玉溪已经被控制住,林泽赶到时只看到穆怀云狼狈地单膝跪地,他大惊,上前将人扶起来,“小云,你怎么了?”
看到昔日好友,穆怀云微微松了口气,她强调道,“林副堂主,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如约办好了,虽然没能如你们所愿,瞎了双眼,但我也是为此毁了容,我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她不再奢求往日的荣华富贵,只求他们能顾及一些情分,饶过太尉府中众人的性命。
闻言,林泽不敢置信,女人的头上还带着拜堂时用的凤冠,但凤冠之下却还缠着一条白布条,模样确实有些狼狈。
“林泽,把陈玉溪关到凌熙殿,至于这个女人……扔回太尉府,跟穆家上下的人一同关押!”陈玉宬冷声道。
穆怀云的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她苦涩拉着林泽的衣袖,不再看向陈玉宬,她求助道:“林泽,求你带我离开吧!”
林泽看了看陈玉宬,陈玉宬没有发表任何异议,他咬牙带着穆怀云离开了。
----------------------------------
题外话:
昏礼的流程大概参照汉朝昏礼,不过见高庙其实应该在立皇后三月后,这里为了剧情提前了,若发现还有其他细节对不上,请各位读者见谅啦!
【小剧场】
果果:其实,果果是亲妈,所以要世界和平,不要打打杀杀……
陈玉宬:后妈,这茶水为何这般酸?
果果:欧我的天,偶珍藏多年的陈年老醋!太子,放开那缸醋,让我来!
连载·只愿君心似我心||九、火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