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有一匹好马,一把长剑,一坛好酒。
在我还未出行远游时,爱上了一位姑娘。
现在的我都记不得她的长相了,只记得她有一头跟黑夜一样黑的长发和能让人眼睛都陷进去的酒窝。
我请她喝了那坛好酒。
她只喝了一口就吐掉了,还问我,“你干嘛请我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年少的我,只觉得失落,一个人提起那坛酒回了家,半躺在床上,喝尽了那坛好酒。
我一个人昏睡了两天两夜,之后再也没有什么酒能让我那么醉过了。
不得不说,那坛酒是真的好喝。
不久,我带着剑,骑上马,走了。
路上见过很多漂亮姑娘,她们都有胸,都有长腿,长发和酒窝是如此稀疏平常的特质。
我喜欢上了一位穿着夜行衣的女侠客。
她的眼睛会勾人,只稍稍望我几眼,我的脸就感觉火热。
我把她约到了山顶。
在夜色里,我把长剑送给了她,“这把剑很配你的夜行衣。”
她笑着收下来。
然后,她向我走了过来,身体距离我只有几寸,她拿起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低下头,伏到了我的耳边,轻轻说:“抱紧我。”
我抱住了她,吻了她,摸了她,睡了她。
在漫漫长夜里,从未有过一个人,让我觉得跟她的距离这么近过。
然而,第二天她就走了。刺目的太阳光让我睁不开眼,周围只有几声鸟叫声。如果不是长剑已经不在了,我真以为是昨晚喝断片,一个人来山顶裸奔了。
我一个人骑上马,继续前行。
路上跟很多个人打听过她,从没有谁见过她,也没有谁见过我的长剑。
而我在每个夜里都会想起她,很想跟她再去山顶聊一整晚的人生。
我路过一家客栈,那里的风景很好,绿树环绕,小桥流水,漂泊太久的心在那里睡了一晚,就有些不想走了。
客栈老板的女儿长得相当标致,只是年岁尚小,一朵还没开的花,我没有什么兴趣采摘。
她喜欢找我玩,可能是来往这家客栈的人虽多,但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气质庸俗,像我这样放诞不羁的,她第一次见。
我跟她讲了很多故事。
比如前段时间的华山论剑,我就去看了,还跟华山派掌门人一起喝了酒。不得不说,那家伙,剑法虽然不咋滴,但是酒量真好,跟他喝了一晚上,愣是没分出胜负;峨眉派的那些漂亮女弟子,我认识不少,不过最好看的姑娘,还是在桃花岛,人美腿长胸大,说话还甜……
小姑娘听得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后来,我就后悔了。
一个男人,要是向一个女人吹了许多牛皮,而这个女人都深信不疑的话,那他十有八九会爱上那个女人。
小姑娘在一天夜里偷偷溜进了我房间。
月光下,瘦小的身躯,出现在我门边,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委屈巴巴地跟我说,今天晚上一个人睡觉有些害怕。
这种小套路,我又怎么看不透呢。
虽然看透,但还是中了。
那晚,搂着她睡了一整晚,她小脸埋在我怀里,睡得格外香甜,梦里嘟嘟囔囔说了很多话,我从没有被这样一种温柔打动过。
我们在一起了,被她老爹抄起扫把追了好久,直到跑不动了,喘着大气,怒视着我。
我骑着马,带她去了很多地方,天地为床,干过很多快乐的事。
我从未如此爱过一个姑娘,只看着她,心里就觉得踏实,快乐。
后来,她爹生了大病,卖了客栈还缺不少钱。
我把那匹马卖了,筹了一些钱,给她。
一切好像从那时候就开始变了。
我们经常争吵,一吵架她就哭,眼泪一掉下来,我就没有办法了,想上前抱她,被她一下子推开了,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我看了心疼,心疼多了烦,烦多了累。
不久,她爹病情好转,我们两个却陌生了很多。
在一个夜里,她跟我说了分手。
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难过,只觉得之前的所有疲惫都消失殆尽了。
我一个人坐上马车,离开了那里。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才发现自己已经漂泊了那么久。
我许久没有修剪我的头发,胡子也长了很多,在湖水里看见自己的面容,笑了好久好久。
真他妈像个臭乞丐。
此时的我,没有马,没有剑,没有酒。
也没了一颗爱人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说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