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娘？那是什么工作？
「黄瑞，身体不要紧吧？」
朦胧中，我好像听见了来自隔壁阳台的声音。
「嗯，比昨天好多了。」
我以低声回复，保持在一个她可能听得到的音量，为的是不吵醒身边的家伙。
「啊，是吗，还以为你得多烧上几天呢，我这就过去看看。」
「嗯……？」
李姐低声哼唧了一声，也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好困……闹钟还没响吧……再让我睡一会……」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李姐与我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可夜里大概是有人睡觉不老实，她把我死死地挤到床的一边上，紧紧地靠着我。我的身体也被她挤的紧靠着墙，无法动弹。
「等等，葛明奈，等一会你再过来！！」
话音未落，轻快的脚步就落在了这边的阳台上。
我以前说过，有些事是当你意识到时为时已晚的，但这一次跃向另一边的阳台的人不再是我了。
「打扰啦——咿——」
她看见我和李姐的情形，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我们都有穿着睡衣，但被被子裹住且几乎黏在一起的我们还是难免招来误会。
「不……事出有因……」
「这…这…打……打扰了……我没想到黄瑞同学还会带女孩子回家住……」
她红着脸低下了头。话语的分贝像是指数型衰减，后面几个字已经变成了几乎听不见的嘟囔声。
「我我我我这就走！」
「有什么误会啊！你再看看这是谁！」
我把李姐埋在枕头里的头拽出来，托着她的下巴，给葛明奈展示着这熟悉的面孔。
「欸，李鸥学姐？」
「啊~小明奈~早上好~」
李姐懒洋洋地笑着，和葛明奈打了个招呼。
在换掉睡衣后，我们围绕着桌子坐在一起。
「嘿嘿，对不起~我们彼此昨天晚上只是深入交流了一下而已。」
「只是指吃完饭后的聊天对吧。」
我试图纠正李姐那容易让人误解的说法。
「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她低下头想了想，接着说.
「那个……李鸥学姐和黄瑞，真的是姐弟吧？」
「what？要不要把我的户口本找出来给你看看？」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啦，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和你抢老弟哦？」
李姐捂着嘴偷笑着，随后一把揽住坐在一旁的我的脖子。
「可不能让这家伙变成后宫番里的男主一样啊！」
「没有没有！我没有担心这点！……不是，问题不在这里！」
「疼！！太用力了！！放开我！！」
我的脖子被李姐锁住，已经无心去听她们之间的对话。
「嗯嗯！姐姐明白的~」
刹那间，李姐的手从我脖子上松开，温柔地摸着葛明奈的头。
「……。」
葛明奈一言不发，只是面露羞涩，闭着眼享受着李姐的抚摸。
「你这差别对待让我着实看不懂啊。」
「哎呀，难不成你也吃醋了？吃的我的醋还是她的醋？」
李姐这样说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的摸头杀只会让人慢慢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只是想说……你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上瘾。」
我指了指那个屈服在李姐摸头杀下的家伙，她短促地呼吸着，头部也在有意无意配合李姐手掌的动作，场面相当糟糕。
「呃……我好像确实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那么我就先回自己的宿舍了，难得的周末就留给你们两个吧。」
李姐站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
「啊，那个。」
我叫住了马上要出门的李姐。
「嗯？」
「昨天的事，非常感谢，姐……」
好久没叫她姐了，突然这样称呼，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
「噗，什么嘛。我出门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然后推开我屋子的门离开了。
目送李姐离开后，我坐在被摸头治愈过度的葛明奈旁边。假若一个路人看见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她，恐怕难以猜到这糟糕场景真正的原因吧。
「你还好吗？」
「呜呜……李鸥学姐太可怕了……」
她捂着头，略带着哭腔小声嘟囔着。
「好像在唤醒着人撒娇的欲望，就差扑她怀里了。」
「我倒是没有那种感觉，也许是很早以前习惯了吧。」
「你这个，技能免疫的怪物！」
待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她从我的书橱中抽走了一本书，靠在床边读了起来。
「你在读什么？」
「很经典的书了，极光之夜。啊，说到这个……我们社团应该会去参加社展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社展，logo，宣传工作……一堆已经要被我遗忘的词语，一连串出现在脑海里。
「卧槽，我给忘了。」
「黄瑞同学呀……现在距离社展还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我们的社团不能在初战就折戟吧？」
她说的没错，社展往往是新成立的社团用来纳新的重要时机，一旦错过就要再等一年之久。我本想着时间充足可以慢慢去完成，没想到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地就把它抛到脑后了。
「嗯，我觉得，时间，还够用。」
我略微心虚地说出了这句话。先不提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技术问题，离电竞的比赛日愈来愈近，每晚逐渐加大的训练量也让我有些力不从心。
「啊啊——你没放弃真是太好了。 总之，先制定个分工吧？」
葛明奈松了一口气。
「分工我有在以前想过。陈觉负责logo和海报的设计，李姐负责准备宣传用的文案，硕哥负责后期社徽和广告板的制作，我除了监督全局外负责设计纳新简章……」
「听起来好像你的任务最轻松啊。……等等，没有我这个副社长的事吗！？」
「说的是呢……」
我捋了捋下巴，装出思考的样子说道。
「倒是还没有想到你的任务呢，你去当看板娘怎么样？」
「哈？看板娘？那是什么工作？」
「其实就是穿件可爱的衣服，待在社团摊位附近负责发放纳新表而已啊，偶尔会帮人解答下问题，或是介绍下社团？不想当的话……啊，我们还有江枫同学呢，也许她还挺合适的。」
听到这个，她有些踌躇不定。只是想开个玩笑的我，并没有想到她会当真。
「唔——真是的，我当就好了吧！总不能我一个副社长一直在划水吧！」
尽管看起来不情愿，她还是答应了这个我没过脑子就想出来的工作。不负责任的说，本身面容就很可爱，再加上身高这个特色，也许天文社会因为她给人留下个很深的印象？
好的，就决定把可爱的副社长卖出去了。对不起，葛明奈，这就当你喜欢翻我阳台的惩罚吧。
我在心里暗自坏笑着。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去找江枫同学当看板娘的。
要问原因，得回到几天前。
某个江枫同学来活动室补觉的下午，我突然萌发了测试她看板娘属性的想法，于是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她的睡梦。
在她被我吵醒，睁开眼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空气瞬间凝重了很多，让我打了一个寒颤。尽管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惺忪的双眼好像透露着一股杀气。
「打扰了，江枫同学。请你想象一下这样的画面：你站在我们社团的摊位那里，有人很感兴趣地凑了过来看我们的器材，你会说些什么吗？」
「……」
她皱着眉头。半晌，她的脸色阴沉下去，憋出来了一句话：
「谁允许你这样盯着看的。」
江枫投出了射杀般的严肃目光，说出了刺杀般的尖锐话语。明明是提问的句式却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不，与其说是提问，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不求回答的质问，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厌恶。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半晌：
「咳咳，继续。如果刚刚那家伙来到你面前，向你询问社团的详细信息呢？」
又是一轮惊悚的沉默，我好像是放弃抵抗一般，等着能从她的嘴里说出什么标新立异的话。
「问来问去真是烦的不行，在提问之前能不能自己下点功夫？」
我还没有从谁口中听到过能够如此出色地表现出失望、漠视与轻蔑的语气。
「好的，谢谢你，我已经有答案了。」
「不客气，黄瑞同学，没有什么事我就继续睡觉了。记住，错事不能再犯第二次。」
应该是事不过三才对吧……
一旁目睹全程的陈觉憋着笑，悄悄凑过来和我说：「黄瑞啊，这种看板娘，兴许对某些兴趣特殊的家伙有效。」
四、「幽灵，怎样去解决问题？」
Q.E.D
Problem 3
「……上次的题。」
葛明奈趴在桌子上，无力地把演算纸推给了我。
「这题好累人。」
「哇哦，你居然还真去做了……」
「听你这句话的意思，绝对是自己都没做过！对吧！」
不得不承认，和x^x相比，仅仅是多了一个指数x，整道题就变麻烦了许多。但她好歹还是做出了正确答案。
「噗。抱歉，我以为你看见嫌麻烦就不会做了。」
「黄瑞同学，真讨厌。」
「好吧，这次给你出个简单点的题。」
「我还没说我想要继续做题呢！」
「画图。比较简单所以不给你提示了。」
「所以说不要随随便便就来一道新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