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备胎,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吗?(终)
我和你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我和你,我的三个舍友及他们的家眷。总共 七个人。因为三号床舍友的女朋友是他老家的。没有办法过来。
中间,一号床舍友带来的女伴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
其实,今天这顿饭,也是为了给一号床庆祝生日呢。他带来的那个女伴,不是他的女朋友,却是他追了两年多的人。
看着为自己庆生的饭,她却提前走了。虽然是有理由。可是依然悲从心来。
一号床忍不住眼眶泛红,一边喝着酒一边跟我们谈他们的故事。
有些事,在心里压抑的久了,总需要爆发。
而她的提前离席点燃了这根火线。
他说他从大一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开始追她。
什么招,不管浪漫的,搞笑的还是什么的反正能试的他全试了,能使的他全使了。还是没用。
他说他敢发誓没有一个男的会像他一样对她那么好。他对她是真的好,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还是没用。
两年多的时间,他很多次想要放弃,可是真的没有办法。
而之后,他也许,仍然会这样,一直的追下去。等到大学毕业,各奔东西。或许才能划上一个句号。
他说,他已经不是大一大二的小孩了,而是大三大四了,可是他还没有过一个女朋友。他的整个的大学,就在她身上了。
当时他眼眶红红的,喝着酒,一片的落魄。我忽然有些的害怕,以后的我,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
求而不得。情不自已。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突然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
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顿饭,三号床舍友三次离席,原因都是是去接电话。他老家的女朋友打来的电话。
他平时是个严谨的人,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放松一点。
听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保证不多喝,真的,你都说过好多遍了。”
看着他眉间的柔软,感受到他由里到外的放松。
莫名的幸福,莫名的让人嫉妒。
他女朋友每天都会打三个电话来,雷打不动。而他们已经交往六年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有些人,明明在身边,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有些人,即使相隔千里,却也仿佛咫尺可触。
回去的时候,我单独和苏溪走在回宿舍的道上。
已经是十二点多了,路上鲜有人影。
我在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给自己壮胆。
快要到宿舍大门的时候,我们停下了行走的步伐。
她说:“学长,再见。”
我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向前的步伐。
我说:“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这么专注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突然觉得在她清澈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遁形。
拉住她手的胳膊猛的使力,将她拉入怀中。
她没有反抗。我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她的肩上。
我说:“苏溪,我喜欢你。”
她说:“我知道。”
我说:“做我女朋友吧。”
那个时候的我是脆弱的,再也受不起一丝一毫的挫折。我渴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对我微笑,点头。
她说:“你知道答案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在说着一件跟她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好傻,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着这场戏。
浮生若梦。冷暖自知。
我不想要看到她这副冷静的样子,我朝着她怒吼:“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灼灼的看着她,眼底那抹脆弱和恳求越是我怎么努力也无法遮掩掉的。
她也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我,然后,说:“学长,我还不想谈恋爱。”
然后,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我想任性那么一回。
在这个漆黑的寂静无声的夜晚,我鼓足了全部的勇气,用我平生最大的声音,喊道:
苏溪,我喜欢你。
苏溪,我喜欢你。
苏溪,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或许,听到了也不在乎吧。
听着“我喜欢你”的回声,我觉得眼睛涩涩的。
所谓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苏溪,你就是我的结。
一直让我纠结却不愿解开的结。
可是,在这个有人失忆有人得意的晚上。我的心累了,一直堆积在心底的疲倦终于让我感到了,无穷无尽的,疲倦。
这最后的告白,是我对这段情最后的祭奠。
这是我,一刀剪掉这个结的隆重仪式。
张爱玲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
在这个晚上,我决定放手,不再做困兽之斗,不再做无用之功。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然在早起,去图书馆,为你占座。只是心境完全的不同了。
我们谁也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仿佛不存在似的。
但是我们都清楚的知道,它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有些东西发生了,而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每天晚上,我还是把你从图书馆送到宿舍。
只是不再是站在宿舍门口,望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然后再离去。
在距离门口还有两米的拐弯处,我先和你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是不是也有看着我的背影,看着我的离去。
我私心的想,你会有那么一次,也能看着我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那天晚上,我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等着你送你回去。
可是等我收拾好了。都过了好一会儿,你也没动静。
我说:“怎么啦?有事?”
还清楚的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听到我问这话,拿着书的你疑惑的望着我,还是那双乌黑的大大的眼睛。
一阵迷惘后,再看看我已经整装待发,你好似想通了一般,说:
“你有事儿,那你先走好了。我再看会儿再走。”
我看了看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一个:“好。”
独自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我泛着泪光,笑了。
那种心底涩涩的感觉可真是熟悉呢,好像,遇到你开始,就一直会有呢。
就算我知道,你最近和一个男孩子聊的很开心。
就算我知道,那个男孩子刚刚也在图书馆。
就算我知道,你不久前才和那个男孩子讲过话。
就算我知道……
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你依旧纯洁,脏了的只是这个世界。
你是我曾于青年时代,想象与我鹤发苍颜,于弥留之际回忆彼此灿烂韶华的那个人啊。
是我一直,求而不得却情不自已的那个人啊。
是我到最终不得不放手的那个人啊。
我怎么舍得说你的不好呢。
这回的转身,却是天涯。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太年轻。单纯的以为一个人就是生活的全部。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太年轻,以致都不知道以后的时光,竟然那么长,长得足够让我忘记你,足够让我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那样。甚至比喜欢你还要喜欢的那种。
世界这么大,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转动,而各人终会找到自己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