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温让_
再回首,是朦胧的清醒。
枯树,颓垣,废井……放眼望去,便只剩下些战争后幸存的遗址了。覆手,是历史的温度,却更是战争的冰冷。征战,把一座盛世古城摧残成荒原般的颓唐;而时光,又将其打磨成深不可测的样子。所以,这座古城究竟经历过什么,也早已不得而知了,只能凭着遗留的文献一点一点地推敲。
所以,我在想:有什么是随着岁月骛过却不改其色的呢?
是妃嫔媵嫱的绝美容颜、王子皇孙的至高权力吗?是风雨飘摇、岁月添霜的历史古城吗?是记录了一切的晦涩字眼、玲珑文献吗?
不,我想:或许都不是。
这颗连接古时的心仍在熠熠生辉,这双触碰昔时的手竟有些发抖。这是一座遥远的古城,这是一处心魂相守的文化净土。
我有一千古,足以慰风尘。
城旁的风被筛得嘶哑声声,仿佛远古的凤鸣仍未消散。我是一只流浪的孤鸟,暂停驻于这座小有年头的荒凉古城。如今这时日已该是喜庆临门,这古城竟仿佛也有一丝喜气。
“席间三世共团栾,随分有、笙歌满院。”纵古城嶙峋,也依留存曾经的喜笑欢颜。若此时挥一挥衣袖,扬起轻尘点点,怕不是会有多事的婢女皱着长眉责备,偏要陪笑着送人离开?
可如今早已是青苔点点,四处的匾额早已隐去了墨迹,当年的掌柜也早已不再,有的便只是着日落荒城,和着沉甸甸的自称记录了一切的书卷。
它,这座早已无人问津的荒凉,怕是在怨恨着的吧。怨恨着当年随尘土消逝的人未能将其一同带走,徒留它一座空城死守着岁月,不得一步远离。或许,它又在感激着,感激着建造它的人予了它远离尘世的机会,只做一红尘事外人,独自潇洒在世界尽头。
我不知道,它的真实想法。我也,不敢揣测。
年的钟声近了,它也更年长了。虽然,对它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可我,总想为它做些什么。于是,我便双手合十于胸前,为它做一次虔心的祷告,只求这古城延续,觅得它自己的烟雨。
倏地,梦醒。人,却陷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