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资治通鉴》[638]| 伏皇后:后宫女人的悲剧!


秋季,七月,魏公曹操进攻孙权,留下小儿子临侯曹植守卫邺城。曹操为自己的几个儿子选任官属的标准很高,任命邢颙为曹植的家丞。邢颙对曹植按礼仪严格约束,从不退让,因此与曹植不合。庶子刘桢(此处庶子为官职,汉制:列侯设家丞、庶子各一人,负责侍候、理家事)擅长写文章,辞藻华丽,曹植喜欢他。刘桢写信劝谏曹植:“君侯您只采撷庶子我华丽的春花,而忽视了家丞的秋实,将替君上(曹操)招来毁谤,其罪不小,我其实是很惧怕啊!”

[点评]

曹植的任性,为他后来的悲剧人生埋下了伏笔。

魏尚书令荀攸去世。荀攸深沉明智,善于保护自己。自从跟随魏公曹操四方征战,经常参与机密,献计献策,当时的人和他的子弟,都不知道他曾献过哪些计策。曹操曾称赞说:“荀彧进献好的建议,不被采纳不罢休;荀攸排除错误的行为,不达到目的不停止。”又说:“荀彧和荀攸两位尚书令,对人物的评论,时间愈久,愈显示他们的观点中肯,我终身都不会忘却。”

[点评]

荀攸是曹操阵营中的最重要的谋主,曹操曾上表说道:“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然而他具体谋划了哪些事情,历史记载非常少。《三国志·荀攸传》中记载:“公达前后凡画奇策十二,唯繇知之。繇撰集未就,会薨,故世不得尽闻也。”他生前谋划奇策共十二计,只有钟繇知道。钟繇想整理还没有来得及做,就去世了,故后人不得而知。

以前,枹罕人宋建乘凉州动乱,自己号称河首平汉王,更改年号,设置官署,任命各级官吏,长达三十余年。冬季,十月,魏公曹操派夏侯渊从兴国出发征讨宋建,包围并攻克了枹罕,将宋建斩首。夏侯渊派张郃等人渡过黄河,进入小湟中,河西羌人各部落全部归降,陇右地区被平定了。

汉献帝自迁都许县以来,仅仅能够保住自己的皇帝地位而已,左右侍卫都是曹操的人。议郎赵彦时常向皇帝陈言时事及对策,曹操厌恶,把他杀了。后来,曹操有事进殿见献帝,汉献帝非常恐惧,对曹操说:“您若能辅佐我,就宽厚些;如果不能,希望能开恩放我一条生路。”曹操大惊失色,急忙应付着请求告辞。汉朝旧制规定:领兵的三公在朝见皇帝时,都要由虎贲武士持刀挟持。曹操出殿后,回顾左右,汗流浃背,从此不再朝见献帝。


董承的女儿是献帝的贵人,曹操杀掉董承以后,杀了董承的女儿。汉献帝以贵人有身孕为由,多次向曹操求情,曹操都不同意。伏皇后因此而心怀恐惧,写信给父亲伏完,谈了曹操逼迫皇帝的凶恶行为,令伏完秘密图谋曹操。伏完不敢发动。事情最终泄露,曹操大怒。

十一月,派御史大夫郗虑带着符节和策书,收缴了皇后的印玺绶带,以尚书令华歆为郗虑副手,勒兵入宫,逮捕皇后。皇后关上门,藏在夹墙里。华歆砸门破壁,把皇后拖了出来。汉献帝当时在外殿,招呼郗虑坐下,皇后披头散发,光着双脚,边走边哭,经过献帝面前诀别道:“不能再救我一命吗?”献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他看着郗虑说:“郗公,天下难道竟有这样的事吗!”就这样把皇后关在宫中的监狱里,幽禁而死。她生的两个皇子,也被用毒酒杀死了,她的兄弟以及宗族亲属被害者有一百余人。

[点评]

近年来,伏皇后成为影视剧的热点题材之一,例如《三国机密》《铜雀台》,有些剧情编得太离谱,曹丕强上伏皇后的情节只有《铜雀台》的奇葩编剧才能想的出来。

与这些胡编乱写相比,小说《三国演义》倒比较靠谱,它所记载的伏皇后生平与正史大体相当,不过在小说里,伏完并非病死,而是与伏皇后一起谋划除掉曹操,但遭曹操发现而被族灭。有诗叹曰:“曹瞒凶残世所无,伏完忠义欲何如。可怜帝后分离处,不及民间妇与夫!

伏皇后被害的经过在《后汉书》中记载甚详,但却在后来引发了不少争议。不少研究者认为,如果真的存在伏皇后给其父亲伏完这样的一封信,那么有很大谜团:这封信是伏皇后在建安五年写的,而其父伏完是建安十四年去世的,曹操发现这封信是建安十九年,那么,一是伏完能冒险将其留在身边长达九年之久?二是其家人在伏完死后的五年时间内不做处理?这真的不符合常理啊!因此,极有可能是曹操捏造罪名将伏皇后害死。

那么,曹操为什么要灭伏皇后?按常理推测,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因为就在伏寿被害的前一年,曹操将自己的三个女儿送入宫中封为汉献帝的夫人。伏皇后被拉下马,曹操把自己的女儿扶上皇后之位。汉献帝继续当他的傀儡,曹家女人在后宫当一把手,曹操在前台掌控实际权力,这样就完全是曹家天下了。而可怜的伏皇后,就只有死了。

民国史学家吕思勉对伏皇后被诛杀一案存有不同看法,他认为以曹操的地位和气魄不会简单的因为伏寿皇后给其父亲的一封有诋毁他之言的信而加害与她,而且汉献帝也不会因为董承被害而迁怒曹操,认为这个案件背后一定另有原因。吕思勉推测认为伏寿皇后有一个通盘的政治计划而且事关大局,因此曹操不得不动手。

汉献帝对披头散发、光着双脚的皇后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一个手无寸权的的傀儡皇帝,发出了多大的悲哀啊!汉献帝与伏皇后即使是一介平民,也不会遭遇这么大的情感折磨。献帝的悲剧只能怪自己投错了胎,即使他不想要这个皇位,他也不能不要,因为事情并不是他说得算。

曹操任命尚书郎高柔为理曹掾。旧有的法令规定:军队征来的兵士逃跑了,要追究他们的妻子、儿女。但士兵逃亡仍然不断。曹操要加重对逃兵的刑罚,连带追究他们的父母、兄弟。

高柔说:“士兵开小差,确实很可恶,但听说他们之中也常有人后悔。我以为,应当宽恕他们的妻子、儿女,或许可以诱使他们心回意转。只按照以前的法令,本已断绝了他们返回的希望,要是再加重刑罚,我恐怕从今以后,军队中的士兵,见到一人逃跑,害怕自己受牵连而死,也会跟着逃跑,将不再有人可杀了。这样,加重刑罚不但不能制止士兵逃跑,反而会使逃兵更多。”曹操说:“善!”便停止了处死逃兵的刑罚。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

春,正月十八日,立贵人曹氏为皇后,是魏公曹操的女儿。

三月,魏公曹操亲自将兵攻打张鲁,将从武都进入氐族地区,氐人堵塞道路,曹操派张郃、朱灵等攻破氐人。夏,四月,曹操从陈仓出散关至河池,氐王窦茂有部众一万余人,仗恃地势险要,拒绝投降,五月,曹操攻陷河池,屠城。

西平、金城诸将麴演、蒋石等人,一起斩杀韩遂,将人头送给曹操。

[点评]

西北王韩遂就这样从历史舞台陨灭了,《资治通鉴》是说他被部下所杀,也有历史资料说他是活了70多岁自然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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