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九六七年阴历五月份一个温暖的春天里,那一年是羊年。
都说属羊的女子命苦且妨人。所以,一直到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无比发展,壮大的今天仍然有太多的人不肯在羊年生子。究竟有多少这个属性的女子苦命,中国这么大,属羊的这样的多,真的是无从考证。具说慈禧是属羊的,我觉得她可不是命苦的,但她一定是妨人的。
而我这个一九六七年出生的羊属性的女子却一定是苦命且妨人的。
我开始记事那一年,我娘死了,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据说她是生生把自己累死的,她太能干,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男人们也比不了。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总感觉是我妨死了我娘,因为我属羊。
娘死了,爹回来了。
爹在我娘死之前一直在外头(外头是那个年代我们那个贫穷村子里对在大城市里的工作的人的统称),在六十年,即使是在城市,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是机困苦的,何况座落在齐鲁大地上一个满布盐碱地的贫瘠村子。
能有一个在外头的男人,是令村子里多少娘们们艳羡的事儿阿?我娘就在这份无比的骄傲里获得着无限的能量,伺奉着我爹的爹娘,拉扯着尚未成年小姑,小叔们,还有不谙世是的姐姐和我,她累并快乐着……尽管这外头的男人和她身分两地,在遥远的南疆相隔千里,也只有在春节的探亲假里才有短暂的相聚。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世间有多少个像我娘这样的女子,执念在自己的爱情里,痴痴地不问值与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