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离去和开始

  小付走了,虽说早有预兆,但消息来临的时候还挺突然的。小付是我寝室的一名14岁的少年,整天逃课,抽烟,上网,喝酒,撩妹,标准的叛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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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受朋友的影响,在读毛姆的《刀锋》,其中有一段描述,伊丽莎白虽然与毛姆是泛泛之交,但总会找毛姆倾诉,毛姆对此的解释是:作家的情感往往细腻一些,所以很多人往往喜欢向作家倾诉。我算不上一个作家,但也算喜欢舞文弄墨吧,所以有幸在小付为数不多的回学校的日子里,和他有过一次深谈。我发现,这个小孩其实心里很有想法,他并没有满足于家里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他也能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喜欢的事想要做出成就是多么不切实际,他急于去做些什么,但是偏偏又不知道做些什么,万幸,他知道他不想做什么,于是,他休学了。

  虽说相处的日子不长,交谈也只有寥寥数次,但对于他的离去,我多少有些感慨,帮他前来办理休学手续的母亲收拾完行李以后,我便抽空给他发了条消息,大致意思是希望他能坚定未来的路,致以问候和祝福,在收到他简短的答复以后,我才觉得,这个小孩是真的走啦。我突然会想到,他到底会怎么样呢?听他母亲说,他想要去读3+2,想了想他的性情,我不由得替新学校的老师祈祷一番了。又或者,他能够大胆的拥抱自己的音乐梦想?以他俊郎的外表,加上家里拥有的条件,倘若肯吃苦,或许将来真的能见证一颗明日之星?然而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人生了。这一次的离去,也是他又一次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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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某个夜晚,我孤身去学校旁的小火车站外坐了一会儿,看着进站口离去的人们和出站口到来的人们,我突然发现,离去往往伴随着开始。进站口离去的人们,在远方有着新的开始,出站口到来的人们,在远方有着刚刚告别的离去。我不由得想到了那位影响我读毛姆的朋友,她是一个有个性、有想法的女孩子,一个人已经跑了小半个中国,我总觉得她的经历令我高山仰止。我不过是在两三座城市间离去和到来,便有了些许思考,那么她一个人穿梭于每一座城市时,又在想些什么,每一次的离去和开始,又带给她什么呢?

  我十分庆幸能够遇见她,让我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并终于开始面对自己,直视自己,拷问自己。许是在列车上穿梭的白天黑夜,许是见证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许是近来的思绪感慨万千,我终于回想起来,在离去和开始之间的那个时刻,我总会有些莫名的感觉,不是离去的惆怅,也不是开始的期待,说不清,道不明,又或许两者都有一些吧。于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对于追求那种莫名有了疯狂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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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在哪里听过,说世上每有一个人死亡,就会有一个人出生。就像人生的来来往往,当我踏上一片新的土地,这片土地也会有人离开,关于我们和他人,关于我们自己,离去和开始,往往都是相伴相随的。我现在尚无法回答自己内心的发问,所以我想,该去在离去和开始的轮回中好好追寻一番了。

  小到搬迁,大到生死,这世上一切的往来,都关乎着离去和开始。敬一杯离殇,奏一曲伊始,倘若心中尚有不解,不若一同踏入这离去与开始的轮回之中,你好,我是墨挽长歌行,且歌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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