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出来喝酒。”十二点,迷迷糊糊的我被蚊子电话吵醒。
我嘴里大骂着,穿着拖鞋走出房子。
我看到不远处,蚊子蹲在路灯下颓废的抽烟,寂寞无边。
熟悉的包间,熟悉的座位,只是今天,只有我们两人。蚊子胡乱地扔出几张钞票:“先拿酒来,来三箱。”
包间里静悄悄的,除了服务生开瓶声和我抽烟声,再无其他。桌子上,八个酒杯里满满的全是啤酒,蚊子一杯又一杯。我说:“你他妈慢点,不就一个女人吗?”
蚊子突然就激动了,他用不甘的眼神看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他妈懂个屁。你知道吗,她和我在一起三年,却和那个男人滚床单四年,我她妈就是个傻逼,傻到被一个女人玩弄三年还傻傻地想着爱情,想着未来,想着婚姻……”
我看着蚊子青筋暴露的额头和血红的眼神,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月月和蚊子,是我们大学期间最惹人眼球的一对。月月很漂亮,又善解人意,人缘不错,蚊子长的很帅,个子高高的那种,两人在一起,金童玉女。
蚊子为了追求她,那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什么买早餐、打开水、兼职挣钱买衣服等等,他都做过,终于在坚持一年多后,抱得美人归。
和月月恋爱时,蚊子变了许多。
月月喜欢诗歌,蚊子便整天整夜地读海子、读顾城,我那时候真的很怀疑,那个只会说出“大海,你他妈真大”这种水平诗句的蚊子,会不会被海子和顾城给折麽死?那几个月,蚊子生生从一个游戏迷变成一个文艺青年,并且出口成章……
月月喜欢吉他,蚊子省下几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把吉他,废寝忘食的程度甚至让我都感到揪心,几个月后,他从一个不懂五线谱的门外汉,变成了一个音乐狂……
月月喜欢吃川菜,他便去川菜馆打工,一假期便学会许多川菜,租房子买厨具,柴米油盐的做起了家庭煮夫,我都迷恋他做的菜,经常去打牙祭……
月月喜欢西藏,他编借口找农村爸妈要钱,带着月月去西藏一个月,回来后变得像个猴子……
大学期间,蚊子变化是最大的!我一步步看他和月月走来,不良嗜好几乎没有,并且读书、音乐、厨艺、兼职……甚至和月月第一次滚床单,居然是在一起交往两年后,我不知道月月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知道,蚊子是真的爱她。
蚊子和月月去了宾馆后,蚊子便发誓要爱她一生。他用整整一年的兼职,换了一个金戒指……
蚊子拼了命地爱月月,月月却和别人滚床单。
“你知道吗,那个人有五十岁了,并且是个秃子,长的真他妈难看。”
“可是他妈的,那个老男人他有钱,说白了,月月就是一个二奶。卧槽他妈的,老子拼命去爱的女人,居然是一个老男人的玩物。”
我特震惊,不亚于第一次听到汶川地震。
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那么听话可爱又博学的女子,一个受了十多年教育大学生,一个被蚊子宠得如同宝贝的女人,会成为一个老男人的玩物,并且一玩就是四年,其目的仅仅是为了钱……
我听说过许许多多的包二奶的新闻,但我当真未曾想过,这事情会发生在月月身上。爱慕虚荣,用父母给的身体去和可以做自己父亲的老男人上床,换取名牌衣服、名牌手机、名牌手表……
可是,再名牌的衣服,也隐藏不了你那肮脏的身体和心灵。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却做着和禽兽无异苟且之事,用妖娆的外表骗取爱情,我为蚊子不值,我也为月月父母感到惋惜和悲痛……
我看着狂饮的蚊子,内心满是苦涩。
我说:“蚊子,干杯!”
蚊子突然就哭了!
我第一次见蚊子哭。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蜷缩在沙发里,在隔音包间里肆意的哭,那哭声让我想起了张信哲的《白月光》!
那晚后,蚊子去了北京,而月月,我再也未曾见过。
蚊子偶尔会打电话给我,过去快一年了,但他语调里,还是若有若无的失落。
他说:“月月结婚了,新郎是个很有钱的富二代。”
我无语。
他说:“我在北京挺好,若不是她,我现在就是个流氓,还好,她故做文艺的样子,将我变成了一个懂得感恩的好人,大学其间,那些书没白读!”
我说:“蚊子,别惦记她了,不值!”
电话那头一声长长的叹息。
昨天,朋友递给我一本书,书名叫《前任,感谢你曾费力玩弄我》,翻开扉页,蚊子的照片映入眼角,我看着这张照片,痴痴地笑了。
那个教会我兄弟去爱的女人,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