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伯利亚寒流直驱内陆,当常绕枯枝的乌鸦纷纷隐踪,当漫天冰凌浸润在羽绒服上,冬天其实已经过了大半。
我也迎来了又一个冬至。
我怔怔看着那不断融化在摊开的掌心里的所谓冬天的证据,冬天快结束了?
可是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只会吹乱我的发丝。
思绪纷飞间,忽而想起年少时也喜好阅读,时常跑去大伯家阁楼上,尽往堂哥堂姐的书籍里钻。在一大堆书里翻到过杜甫的《冬至》。当时虽然不是冬至,也的确是极寒冷的冬季,却全然不能理解为何杜甫要写出“年年至日长为客,忽忽穷愁泥杀人”那样的诗句。而今,看着空无一物的泛红掌心,已然悟到了自己就是那诗中人曲中客,也能情真意切地体会到“心折此时无一寸”那样的无奈了。
关于冬至,我亦写过几篇故事,刻骨铭心的,只有一篇《玫瑰》,那是完全区别于亦舒《玫瑰的故事》的黄玫瑰的故事。我的玫瑰25岁,是一个恣意妄为的女孩,也是脱去坚强外壳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她在冬季里悸动,也在冬至死去。
我在玫瑰里写到冬至,不外乎再提一次雅尔达。《追风筝的人》里提及冬至,书说冬至被阿富汗人称为“雅尔达”,译为星光黯淡的夜晚。雅尔达是冬季最漫长的夜晚,恋人彻夜难眠,等待朝阳升起,朝阳指明路,带来他们的恋人。
现在26岁的玫瑰依然会在冬至等待雅尔达的朝阳吗?
我仰头,却是漆黑的夜空,连星辰也无影无踪,明天不会有太阳的。
音响里熟系的歌词萦绕耳畔:“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只有无尽的、漫长的黑暗陪着我度过罢了!
只有无尽的、漫长的岁月罢了!
Written by 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