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我轻轻地拭去,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我前所未有的满足。
孩子,以后尽管倚靠着妈妈的肩膀吧。
"嘟嘟嘟",电脑响了起来,有一个来自美国的邮件。我点开,看到了一个拿着刀子在身上不停划,划得血肉模糊的小男孩,他的生殖器官已经被割掉在一旁。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划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痛觉。可不难看到,他的眼眶里充满泪水,他的牙齿咬着嘴唇,快要出血。
为什么这么做?他是谁?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的心里有一连串的疑问,但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条,为什么视频发到这个电脑上?
"嗯,嗯",听到璃儿的声音,要醒了,我连忙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她边喊着黑边使劲抓开我的手,还是看到了。
"姐姐,是姐姐吗?好像姐姐?"
"姐姐是司马尧吗?",我看到了文件名是司马尧,下意识开口问道。
不会,不会,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个人,不会的,不会是我的孩子,不是她,绝对不是。
璃儿看着那个男孩,眼睛一眨不眨,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忽然她把头埋到我怀里,喊着好害怕。
我把孩子搂在怀里,让她不觉得恐惧。
脑海里上演着璃儿和尧儿的一幕幕画面,我全身都在颤抖,无法停止下来。我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无法抑制内心的狂躁。
那时的我不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而是一个母亲,一个想要毁掉一切的人。
他们是医学界的泰斗,他们很强大,但从那日起,我不再怕他们,当你们体验过为人父母最痛的感觉后,就会知道,当孩子离你远去,也没有人关注这件事时,恐惧就不复存在,消失无踪。
我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心理学研究生,在那个家毫不起眼,但我要用这卑微的催眠把他们全部拉向地狱。
我对璃儿催了眠,封锁了那些不堪的记忆,她小小的心灵怎么承受得住那些残忍的东西。
除此之外,为了我的私心,我让她的潜意识完全信赖我。于是我们有了一个约定,以后每周末见面。
每次她都遵守约定前来,和我说说话,给我说学校的事情,说家里的事情,而我给她讲着小故事。她说她很喜欢我,我想这就是母女之间的感应吧。
她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大学报考了临床医学专业,她说她要像爷爷奶奶一样,做一个优秀的医学工作者。
我苦笑着,优秀吗?我认为那是一个个衣冠禽兽,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二十一岁大学毕业,考了研。
二十四岁被送往美国留学,攻读博士学位。
二十八岁,她回来了,任职于中心医院心脑外科。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她经常会询问我为什么不出去,为什么要呆在这,而我总会以谎言搪塞过去,不是我的谎言有多完美,而是她信赖我。
十六年的时间过去了,我觉得那些年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该还了。可是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讲述她的幸福生活时,我犹豫了。
她不记得当年的事情,我要把那些伤痛翻出来,打破她平静快乐的生活吗?我一时很难抉择。
最终我决定石沉大海,她的生活已步入正轨,我不想去毁掉这一切。
直到有一天,从她的口中,我听到了婆婆的死讯。
那天她去急诊会诊,看到了一个被割去生殖器的男子。一刹那,封锁的记忆就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出来。
她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把所有的怒火压在心底,她没有去质问,她决定复仇。
她坐在我的旁边,问我:你觉得我残忍吗?我杀了自己年近九十的的奶奶,接下来还会杀爸爸和爷爷,我也成一个恶魔了。
我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我的璃儿永远是天使,有我一直陪着她。
她哭了,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许久。杀掉奶奶,她的心也会痛,但她不得不那么做,看着自己的躯体,她无法停止。
一个月后,丈夫也去了,我自由了。我走出那道门,去找了一个人。我与璃儿再没有见过面,而我与她之间的微妙联系也被我斩断了。
该结束了,可我并不希望璃儿牵扯到这一切的罪恶当中,所有内心的折磨让我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