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假，还是回到老家了。路程虽不算远，也还是折腾人的。毕竟老家在一个穷乡僻壤，交通不发达。然而我还是回来了，为了回来看一看我那年迈的奶奶，是的，她独自一人在乡下生活。也为了忙碌之中回来看看养育我的故乡，感受下乡野气息，放松放松心情。
现在正值暮春时节，天气尚可，没有格外的热，也没有下雨。闲来无事，一个人四处走走。桃花杏花等已然落尽，放眼望去，满目苍翠，繁密浓厚。小河对面的山变得有些陌生，记忆中仿佛是一片光秃秃的不修边幅的模样，现在却重新焕发了生机，变成热烈的景象。只是那层层叠叠间，似乎多了一种神秘和危险，现在我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可能有野兽或者别的什么会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还是远远地观望一番就心满意足了吧。
家乡的河是童年的伙伴，至今，它仍然伴随着我。与其说它伴随着我，不如说是我仍旧依恋着它。是啊，小河已不再年轻，不再轻松欢唱，它在慢慢沉睡，真怕有一天它不再醒来了呢。不知道它是否记得十几年前有群顽皮的孩子经常在它温柔的怀抱里嬉笑打闹。那时有激烈的水仗，有探索似的勇往直前，有清凉的慰藉，有妙趣横生的抓鱼摸虾。那时时光走得很慢，以为那种没心没肺的生活会很漫长。
光影之间，水波浮动，奇怪的虫在水面上爬行，激起一圈圈涟漪。记忆的碎片却突然凝聚到一起，形成清晰的影像。我看见昔日兄弟姐妹们稚嫩的脸庞，卷着裤腿提着篮子，在水中摸索着，行进着。时而俯下身去，时而抬起头来，不时捉弄下伙伴。洋溢在他们脸上的无所顾忌的笑容在我眼前竟有些发黄。曾经的欢声笑语就像是穿越了一扇一扇的时光之门隐约传到了我的耳边，我听不真切，却感受得到。原来恍惚之间，我已长大，它也在慢慢衰老。我很少再与它亲近，不知道它是不是在静静等待，你我的归来?
就算到了盛夏，小河边依然是清凉舒适。河岸两旁的杨树高大茂盛，枝桠向河面上空弯曲舒展，形成拱状，像极了一道保护屏障。小河报以大树甘甜的滋养，大树为小河洒落阴凉。树与河交相辉映，相得益彰，真是绝妙的搭档和玩伴。还有那些不甘寂寞的小鸟小虫，不知疲倦地整日歌唱，怕被遗忘似的。好在我爱听它们的声音，那是自然赋予的纯粹之音，给宁静的乡间增添了些许生机和热闹，并非吵闹。但对于苍蝇蚊子之类的，尽管声音不大，对我亦属于噪音，讨厌的很。
长大后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便利和快节奏。对我们来说，晚上12点睡觉真的不算什么。可能对部分人来说，这仅仅是夜生活的开始，晚上睡觉，不存在的。可对于在农村生活了近一辈子的奶奶来说，到半夜12点她已经睡醒过几次了。这辈子她可能都不会理解我们这代人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了，曾经试图让她多认识一点现在的世界，可是奶奶毕竟年事已高，又固执得很，不愿到城里住。后来也就释然了，突然想到这句歌词"毕竟一生很短少有圆满"。那就顺其自然吧，不强求什么，人生未必有遗憾 。
回到家乡，我的心就回归了自然，没有什么杂念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觉也睡得踏实香甜。我什么都不干，只看看大地和杂草，听听风声和鸟叫，就觉得生活很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