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砺前行,前方怎样的风景却是全然未知。
现实的景象总与当初的愿景相去甚远。即便如此,人的适应力往往超出自己的想象,通常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被环境融化。
和几年前那个阳光热烈的初秋早晨到针剂车间报到的心情一样,我是带着局促不安踏进行政楼二楼的供销科办公室的。工作六年,我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神秘又满是传奇(闻)的科室。之所以局促不安,是因为整个科室竟然没有一位我认识的人。而传说中这里的人都是人中极品,且各怀心事,并不容易相处。
尽管之前没进过供销科办公室,但关于这个据说油水充足科室的传闻却没少听说过。所有绘声绘色的传言归根结底无外乎一个内容——里面工作的人如何富有。
我开始对这样的信息是将信将疑的,越来越多的讯息,也就信以为真了。信以为真归信以为真,但并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传言的真实性。不过,我知道几年时间换了好几任科长,说明这个岗位的竞争是很激烈的。几任科长卸任后的动作,足以证明至少科长是赚到了钱的。一位科长的儿子很快开了自己的药厂。另一位科长虽没开厂,但和他的得力部下一起自己花钱采购原材料在厂里加工,产品由他们自行销售盈利。还有一位早我两年从名牌大学毕业分配到厂技术科工作的同事,在成为某卸任科长女婿后,也很快加入了自己投资委托加工的行列,并一发不可收拾,他后来注册的企业一度成了当地最大的私人医药公司之一。无论是建厂还是委托加工,都是需要不小投入的事。自然也就让人得出了在岗位上赚了不少钱的结论。
我不确定那天那个报名参加供销科招募的冲动决定里有多少成分是因为受到这类信息的影响,不是全部,也不能说一点没有。
事实上,报到那天我的局促里是带着一分好奇的,我想看看那些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实性。这份好奇多少也冲淡了一些我的不安,也冲淡了我突然产生的对自己不久前决定的质疑。
一片未知世界就在二层走廊的第三个门里,这个与多年前进厂报到那天走着同样明媚阳光的早晨,我径直走了进去。
我要拥抱自己选择的未来的未来,无论迎接我的将是什么。
午安,七月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