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莹
天气一点点地开始冷了起来,学校允许我们可以不用穿校服了,大家也都渐渐地裹着羽绒服来上课,很多女生都卯足了劲爱美,穿得特别招人。
我们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有时候好几年都会见不到雪。所以,小时候一下雪,我们就特别高兴,缠着爸爸妈妈在院子里给我们堆雪人,堆好了再贴上胡萝卜做鼻子和嘴巴,活脱脱一个放大版的娃娃。
我们三个人就在那个雪人旁边玩上一整天,直到太阳出来化成水。真是可惜啊,雪总是会化,见不得阳光。
然后,我们就期待,眼巴巴地盼着,来年再下雪,一年又一年。
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东西天生就是不能共存的。比如,雪和阳光。比如,我爸和我妈。比如,我和苏清浅。
我们小的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随便一件小事就可以笑得很开心,而且可以开心很久。
没过多久,就是平安夜。
那天上午的第二节课,我们正在上语文课,老师在讲解刚考完的试卷,有个同学大喊了一声,充满惊喜,“哇,快看窗外,下雪了。”
然后,全班同学都跟炸了锅一样,大家纷纷站起来。
我们的教室在五楼,我和苏清浅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们打开窗,冷风凛冽地吹进来。我把手伸到窗外,看那些雪花飘落到手心,瞬间就化成了一滴水。
语文老师似乎也有所感触,自言自语道,“终于下雪了啊。”又咳嗽了几声,“同学们,等下课后,你们想怎么看雪就怎么看雪,现在好好听课。”
后来,雪下得越来越大,等到最后一节自习课,就跟鹅毛一样纷纷扰扰地飘下来,大片大片的,地上也开始有了些许积雪,但很少。
然后,班主任进来宣布,学校考虑到学生的安全问题,怕雪天路滑,晚上不用上夜自习,
大家欢呼雀跃地拍手叫好。
在学生时代,不用上课跟没有作业一样,都值得庆贺。
放学了,因为安妍妍不跟我们同一个班,她收拾好之后就站在我们教室的走廊外面等。
安妍妍拿着一封信,递给苏清浅,“哝,这是我们班陈诺同学给你的。”
“陈诺?”我叫了一下。
“怎么,你认识他啊。”安妍妍问我。
“哦,不认识。”我只是见过这个名字,却没有见过这个人。
安妍妍向我们解释,“我也是今天跟他聊天,他才知道我跟清浅住得很近哈,然后就托我送情书喽。”
苏清浅不悦地看了安妍妍一眼,“妍妍,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帮着他们靠近我。”
安妍妍吐了吐舌头,“清浅,这个陈诺还不错噢,一点也不亚于陈信呢。真的,我保证,我是有选择性的,不是盲目的。”她还伸出右手,放在右耳边,信誓旦旦。
我噗呲地笑出声,为她那一句有选择性的,搞得跟选秀一样。
我推着她们俩往前走,“好啦,清浅,别生气了,估计那个陈诺是真的很好啊,不然,你先去见见。”
“林初夏,连你也学会了开我玩笑。”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
我再回头,苏清浅和安妍妍已经在很远的身后,被挡在了教学楼后面,已经看不见她们的身影了。
我频频回头,忘记了要好好走路。
靠,撞上什么东西了,痛死了。
“你眼睛是长背上的吧。”有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没有抬头,自顾自捂着额头,这么痛,估计是要淤青了,听到那个人的话,火大地说,“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不会绕路走吗。”
“我近视。”
我叉起腰,一股干架的气势,一抬头,是陈信,怪不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把右手放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近视啊,这样呢,看得见吗,这里有几个手指头。来,数一数。”
他眼睛朝上,有几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亮晶晶的,翻翻白眼,“看不见。”
我生气地大喊,“你是故意的吧,你不是近视,你是眼瞎。”
陈信靠过来,声音轻柔,“对,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样。”
雪下得更大了,也越来越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至极。
又好像是蹑足而至的温柔,细细地,轻轻地,缓缓地,一点都不突兀。
我红着脸,落荒而逃。
以至于陈信在后面说了什么话,我一句都没听到,我听到他在叫,“林初夏。”
苏清浅和安妍妍追了上来,安妍妍捏了一把我的脸,“初夏,这么冷的天,你这脸,都冻红了。”
苏清浅在一边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她老是带着这种眼神,似乎是洞悉一切,却又从不点明。
到家,我正跟我爸妈一起吃饭,安妍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咋咋呼呼的喊着,“初夏,有人找。”
然后,她看着我爸妈也在,就小声地附在我耳边,“就是那个什么陈信,在外面。你们认识噢。”
我拿了一把伞,跟爸妈说同学找我有事,就跑了出去。
陈信站在巷子口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面,没有撑伞,双手环抱在胸前,刘海遮住了一半的眼睛,眼神清冷。
他见我来了,就从裤兜里拿出一根手链,“你刚刚掉的,我怕你找不到着急,就给你送过来。”
我低头看手腕,确实是空了,这条手链是妈妈今年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哦了一声。
他佛了一下我的鼻子,“你不会说一声谢谢吗。”
我戒备地往后退,“喂,陈信同学,我跟你很熟吗。别动手动脚啊,这可是我的地盘。”
陈信没理会我,叫我,“林初夏。”
“嗯?”
“你陪我走一段吧,送我到前面的大路上,我家司机的车就在前面。”
我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雪不大,也没有把伞撑起来。
陈信忽然回头,“林初夏,你有没有听说过,两个人在下雪天,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走到白头。”
“切,这么老掉牙的段子,谁都知道。”
陈信停下脚步,帮我整理了一下头发,“你头上有雪噢。”
然后摸了一下他自己的头,“我也有。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一不小心就白头。”说完,就把身子弯进车子的后座,笑着朝我挥手再见。
然后,又摇下车窗,拿出一个包装盒子递给我,“听说,平安夜,是要吃苹果的,拿去。”
我看见他的左脸有些微红,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他看我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又跟司机说,“张叔,车里的暖气太足,热死了。”
我接过来,嗯,这个包装盒还挺特别,挺精致的,跟学校门口卖的有些不一样。
趁车窗还没关上,我狡黠地看了陈信一眼,拍着车窗,示意他把窗再放低一些,把头凑进去,大胆地说,“陈信同学,你这是在泡我吗。”
陈信反问我,“你说呢。”
因为昨天平安夜,今天圣诞节
就安利上去了
感谢每一个给我点喜欢的你
谢谢你们给我的鼓励
让我继续写下去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