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我是幸运的,在经历了人生前十八年的亦步亦趋后,得以进入到大学校园这个相对自由的环境。
初入校园的第一个月,我还沉浸在高三时的紧张,每天面对着松松散散的时间表不断陷入焦虑,总想给自己找事干,仿佛闲暇是有罪的。
但渐渐地,我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在这个人生阶段,在这宝贵的四年里,我究竟应当做什么?所幸,慢节奏的生活给了我大量的时间可以自由地感受身边的一切,并得出我的答案。
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是跳出以往被家长、老师灌输的有关人生道路的规划——读大学、读研、考公考教资、结婚生子······
记得在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母亲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我以后的人生:“你读完四年本科就去考研,你不要想着进公司,你不适合那个。然后你就去考公,进到体制里,待遇很好的。”
当时我随口答应着,但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首先,我压根不了解我有什么路可走,其次,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母亲说的那种生活听起来似乎也“可以接受”。
我心态的改变是一次偶然看到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发布了自己在西西里的所见所闻。她在旧旧的、无人的小城街道漫步,躺着发呆,偶遇温和的牛牛马马和野狗,和它们额头贴额头,感受生命的对接。
她在晚上去田野旁吹风,和农民闲聊,记录那个农民手掌上劳作的痕迹以及和他握手时传来的安心感。她配上了一些照片,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色。
她也分享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赚够一些钱就去各种地方体验生活,她不愿意长期地工作,在她看来,工作是消磨灵气的事情,而生命的意义在于体验新的事物。
她的文字和生活给了我雷击般的触动,使我猛地意识到,原来人真的可以活得如此自由,如此洒脱。她让我想到了我最爱的三毛,以往我总认为三毛式的生活是我等凡人难以企及的,总把它视为一场不真实的幻梦,但是这场梦就如此真实地发生在现实中,不免使我心向往之。
于是我开始准备雅思考试,努力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为以后能够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做实质的准备。
当然,这只是我认识到的一种生活方式,也许过段时间我的想法又会发生变化。但我认为我们都应该把思路打开,做一次叛逆的孩子,大胆地去设想、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哈利波特里,邓布利多说过:“年轻真好,还能感受爱的伤害。”在年轻的时候,去尽情地,勇敢地体验爱,是我想做的第二件事。
我一直认为,人并非生来就会爱,爱是一种需要学习的能力。唯有经历过无数的尝试和失败,才会懂得如何爱人,更懂得如何自爱。
我曾是一个,把自我价值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人,正如《超脱》中的梅丽狄斯,也因此在恋爱中无数次痛不欲生。
也正是因为流过那么多的泪水,有过那么多的难眠之夜,我才慢慢懂得了爱人必先自爱的道理,从而有勇气将那些一团乱的情感轻轻放下,转而更多地关注自己,把精力放在自我的成长上。在这个过程中建立更多的自信,将自我的价值安安稳稳地收回来。
我的朋友小y连着几天向我倾诉他的爱情悲剧,想让我给他提点建议。我告诉他:“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听我的任何建议,做你想做的,不要让自己后悔就可以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亲自经历这个过程,是永远无法从悲剧中将自己拔出来的。
在爱的迷津中,无人可渡你,唯有自渡。所以,趁年轻,请放下畏畏缩缩,抛掉犹犹豫豫,大胆地去体验,去学习爱吧。
在学习历史的时候,曾有这样一群年轻人真切地打动过我——1919年九州板荡时那些敢于走上街头,用笔墨、用呐喊、用鲜血表达一腔爱国热情的学生们。
这也是我想做的第三件事,趁我的身体还没被工作和家庭拖垮,趁我的大脑还充斥着高尚和单纯的思想,去坚持最纯粹的正义。
我越来越觉得,一个社会的正义是需要年轻人去执行的。年轻人是最有能力,也最适合去伸张正义的群体——我们有激情,有热血,富有创造力,并且没有什么牵绊,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正义奉献全部。
当一个社会的年轻人都闭上了嘴巴,那么要靠谁去拯救这个社会的不公呢?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不必理会那些阴谋论,也不要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趁年轻,让我们尽力地去发光,照亮社会阴暗的角落。
鲁迅曾在《文化偏至论》中强调个人精神,强调“立人”,我认为这样的观念在当下仍然适用,我们要努力去打破精神上的枷锁,自由地生长,同时注重修身养性,塑造健全的人格和正确的三观。趁年轻,趁一切都没定型,让我们去书写更加精彩而无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