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闲话-聊聊《诗经·国风》里的爱情

                                    “浪子”闲话

闲来无事,信手一翻,便被《诗经·国风》里的爱情撞了一下腰。
2月14日这个情人节是西方的传统节日,因其能够表达共同的人类情怀,所以成为了全世界著名的浪漫节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种广告,摄人心魄,倒是显得喧闹了些,节日过去,这份情不知是升了温还是蒙了尘。
坐在晨光里,静静翻阅,思绪便随着那书香跨过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千年以前,我们的先辈们在河畔、在桑林、在原野吟唱着那表达爱情的诗歌,或互道情话,或欢呼雀跃,或求而不得,或缠绵悱恻……
《诗经·国风》囊括的内容非常丰富,有爱情、婚姻(爱情的延续)、弃妇(爱情的终结)、劳作、政治、思乡、赞美等等,但是有关爱情的内容所占比重较大,且丰富多样。
男子对于女子倒是简单了些,主要写“思慕、幽会、求而不得,得而有乐或得而复失”,不知古来即是如此,还是收录不全。
比如众所周知的《关雎》,写“君子”追求“淑女”,求而不得之时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求取过程的高雅及想象抱得美人归之后的快乐“琴瑟友之,钟鼓乐之”,大概“琴瑟和鸣”应是最幸福得意的样子吧。
比如《月初》,写美人在皎洁的月光下缓缓走动舒缓而体态优雅“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却可望而不可即,禁不住内心忧伤“劳心悄兮”。再如《汉广》,写樵者思慕一女子而不可得,愿在其出嫁的时候能够有所效劳,这个应该是“只要她幸福就好”的最好诠释吧。《蒹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吧,尤其是最柔软、最纯粹的爱情。
比如《静女》,写与“静女”幽会的场景,先是因等待而着急“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而后因相见赠予信物而欢喜“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再如《桑中》《扬之水》《东方之日》《十亩之田》都是写幽会的,前两首明确男子发出邀请,第三首是写幽会时亲密的举止(也可以理解为新婚夫妇的内室之乐),第四首写幽会结束各自回家的场景。当然也有爽约放鸽子的,比如《东门之杨》“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比如《绿衣》,《击鼓》表达对妻子的思念,仅有两首。
女子对于男子倒是多情、丰富得多。主要写“思念、担忧、赞赏、嗔怪、幽会、哀求、戏谑、反抗、私奔、被抛弃等”可能女子本来就情感丰富细腻所致吧。
比如:《草虫》女子思念心上人,“未见君子,忧心忡忡/忧心惙惙/我心伤悲”,希望见到他就能够摆脱忧伤“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其中“亦既觏止”也算得上热烈奔放了。《甘棠》写睹物思人;《终风》写虽然男子性情粗暴,但是女子还是止不住思念他;《泽陂》写女子思慕一位高贵漂亮的男子,却难以接近,内心难受,这与《蒹葭》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主角换成了女子;《羔裘》写女子所思念之人在公在私都有高贵的气质,使她深深迷恋;《卷耳》《雄雉》《伯兮》《君子于役》表达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
比如:《丘中有麻》用女子的口吻想象和不同男子幽会的歌谣;《子衿》写女子赴幽会,一面等待,一面嗔怪对方对自己不够用心。《鸡鸣》写幽会中的女子催促男子早点离开以免被人发现。
比如:《大车》《葛生》写爱情誓词,死而同穴。《有狐》写看到一匹孤零零的狐狸,想到那男子也是孤零零的,心生担忧。《叔于田》写少女夸奖所爱之人无论做什么都胜过他人;《汾沮洳》写在汾水边上采桑采野菜的女孩想着心上人,他虽然地位不高,但很美很有气质,比那些有官职的贵族子弟优秀许多。《匏有苦叶》写女子在渡口看着种种景象,安心等待自己的爱人;《式微》写不顾艰辛,期待所爱之人归来。《山有扶苏》写女子嘲笑男子配不上自己,乃戏谑的歌谣;《狡童》写女子说你不对我好自由他人对我好;《候人》写怀春的少女调笑心上人——候人,不主动出击就不会有爱情的收获。 《遵大路》写女子拉着情人的手,希望他回心转意,不要离去;《九罭》女子千方百计地想把情人留在身边,缠绵之情溢于言表,,《柏舟》写女子钟情于初爱,不从母命,誓死不改;《蝃蝀》写反对自由恋爱,斥责女子不守制而败坏婚姻之道。《将仲子》写女子在恋爱中,受周围反对力量的压迫而有所畏惧。会说情话,会反抗的女子倒是蛮可爱奔放的。
走进婚姻的殿堂,是爱情的延续,更需要彼此的珍惜与经营,不然婚姻就会失去保鲜期,走向终结。
比如:《桃夭》写送女子出嫁的歌辞,祝福她与夫家相处和睦;《著》女子想象结婚之日夫婿在不同地点以不同的装饰迎接自己;《鹊巢》写贵族婚礼的盛大场面,男方有所成就,建成家室,迎娶夫人而居之;《何彼襛矣》写平王的孙女下嫁齐侯之子,气氛庄重;《硕人》写庄姜(卫庄公夫人)始嫁之情形。述其人身份高贵,相貌美丽,车马整饬,随从众盛。《有女同车》娶新娘回家,称赞她仪容华贵,美丽而善良。《敝笱》诗写齐国公主出嫁时随从甚盛,气派很大。从带着美好的祝福,踏上了婚姻之路,到婚礼场面宏大庄重,婚姻就要开始,爱情得以延续。
婚姻顺利,你侬我侬。比如:《女曰鸡鸣》写一对年轻夫妇在清晨的对话,亲爱而和睦;《风雨》写妻子与丈夫久别重逢;《羔裘》写女子对丈夫(情人)的斗气语。
婚姻多舛,女子遭弃。《氓》写女子由恋爱而成婚后被弃,斥丈夫有始无终,自悔遇人不淑,并劝告其他女子不要沉湎于感情而上男人的当;《日月》写妻子抱怨丈夫中途变心,不能相爱始终;《江有汜》写妻子被抛弃后指斥对方;《谷风》写被抛弃的妻子回顾往事,述说自己内心的痛苦;《中谷有蓷tuī》写女子遭离弃生活艰难,悲慨人生;《北风》写少妇不堪暴虐的丈夫而急于情人私奔。女子虽然遭到弃置,但男子未必得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好好经营才是王道。
在《国风》中畅游一番,千年前的爱情窥见一斑,或喜、或悲、或淡然都化作时光的琥珀,定格于那个时代,独属于那时、那地的风采。
如若我们能够带着学生穿过时空隧道,一览芳华,或许将来他们传达爱意的方式会变得更加委婉含蓄,雅致别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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