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起推门去上卫生间,巧碰上父亲背着一个重重的编织袋从二楼楼梯处下来,我赶忙一边用手去托一边问:“爹,这背的是啥呀?”爹一遍用手推我,示意不让我帮忙,一边说:“麦子,上午去换点儿面回来。”我知道爹不会让我帮他,其实,我能背得动,因为爹背得并不多,也就半编织袋麦子,但我感觉背在爹的背上,却是那么沉重。于是,我躲进卫生间,透过门缝,听到他把那半袋麦子背到大门外面后放在三轮车上的声音,又看到他爬上楼梯,再背着半袋麦子缓缓地下来,他佝偻着背,左手使劲拽着麦袋子的封口,右手叉在腰间,他的腰那么细,叉腰的右手似乎一把能把他的腰给围住,三四十斤重量的麦袋子在他的左肩上有些晃荡,他背得不算艰难却一点也不轻松,我的七十多岁的父亲啊,为何你从不肯让儿女帮你一分?
早晨的阳光正好从葡萄架的缝隙里稀稀落落地撒来,撒在爹古铜色的脸上和青筋凸起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