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京城市如昼。
丞相府中,两男子于榻上缠绵,一少年跪于地执笔点墨,欲动手却又停,如此反复。
声声不堪入耳,少年红透双颊,不敢抬头窥探半分,握着笔的指尖儿颤抖不止。
半炷香之久,榻上的二人终没了声响。
少年小心翼翼抬头,目光只触及布幔便立即低头,手中的笔在指尖颤动时掉落,墨染白纸。
殊不知他这慌乱无措的模样让榻上有着一双鹰眼的男子瞧了去,好笑勾唇,出声:“可画了?拿上来让本相过目。”
少年猛地捡起地上的笔同画纸,“相爷……小生还未画好,不可看。”
说罢,起身奔出房门,泪水啪啪直落,边跑边拭,越流越多,最后连路都看不清,速度却不减半分,直撞在一堵肉墙上。
“对……对不起。”道歉,跑开。
苏毓皱眉看着人儿的背影,一脸嫌弃:冒冒失失的家伙。
“王爷,如此无礼之人,可要小人将他抓回来处罚?”
“不必。”苏毓摆摆手,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行。
少年推开门,进去,将门砸上,坐地埋头,双肩止不住颤抖,抽泣声一声高过一声。
清心院。
北堂清扶躺于榻上,浓密的睫毛安静垂下,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声平稳。
景子傲坐于榻边瘪着嘴,亏他还在后山亭子里坐了大半天等他来哄自己。
半盏茶过去,景子傲愈发觉得自己吃亏,不要脸地凑过去,在其唇上小啄了口。
北堂清扶的小嘴蠕动几下,又没了动静。
景子傲无声轻笑,忍不住将其堵住,本想浅尝辄止,却一发不可收拾。
北堂清扶因呼吸不畅而小脸红透,伸出手将他推了推,轻哼了句:“子傲……”
景子傲看着睁着迷离双眸望着自己的人儿,脸上笑容更甚,应了声:“我在。”
“睡觉。”北堂清扶的小眼神可谓是委屈无辜得紧,直让景子傲心里某处软得一塌糊涂。
在其唇上又小啄了口,“好,睡睡睡。”
而后,极其自然地翻身上榻,将人儿抱住,而明显还半睡半醒的北堂清扶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真的是累坏了。
景子傲叹气一声,与他共枕而眠。
翌日。
“师傅,师傅,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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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门?”北堂清扶蹙眉,与景子傲对视,又移开,“城西何时有往生门的?”
“是前两日进入京城的一位自称能看见前世今生的大师设下的法阵,听说进入就能去到自己前世生活的地方。”
妇女泣不成声,“都怪我,昨日同他吵架,他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我当时也是在气头上便不管他,谁知今日一早有人在城西看到他,他竟入了往生门。
“他这是要弃我们母女于不顾,去找那前世的情人相会啊!”
北堂清扶与景子傲对视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劝慰。
城西。
阴风阵阵,一黑影于林中现形,披风帽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气。
倏然间,数颗佛珠如风而至,落叶被灵气尽数冲散开,白衣僧人现身往生门前,佛珠已穿透黑气,只见黑衣男子从中走来。
“小和尚,你这般穷追不舍,莫非我是你的前世情人?”
和尚还是少年模样,眉眼清俊,闻言便是一愣,目光瞟到别处又收回,“……禅寺莲花已开,小僧要寻你回去。”
墨捷被逗乐,“你诓我呢,那莲池几百年不见一朵莲开,它要是能开,那鱼都死绝了。”
宿隐站的笔直,“方丈说了,你不回去,小僧也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