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末陪父亲去英雄山文化市场闲逛,
在一个摊位遇到满架子的兰花。
散在枝叶间鹅黄色的小花散发着轻微的香气,
墨绿四垂的叶子掩在暗红的陶盆上,斜逸而袅袅,一下子喜欢上。
我仔细端详,凑过去闻那一股清香。
一回身看到一头长发黑瀑般垂下,在丛丛兰叶间影影绰绰。
也许她觉得突然安静下来的缘故吧!
正在侍弄花盆的她,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看到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
眼角虽被岁月镌刻了一些细碎的纹,
我依旧觉得这一笑无比的清澈与安然。
修剪培植无不透着古典与婉约,双目低垂,恰好与兰的气息并肩而立。
偶尔有人询价,偶尔有人驻足,她会停下来微笑地回复。
忽然觉得,她哪里是在种花,她分明就是在种诗啊!
种下碎碎的唯美清雅表达自己。
我的思绪还在诗经与兰花之间游移,
她突然轻轻说句:
“看得出,你是真喜欢,我一直在悄悄看你看兰花的样子”
我先是窘了一下,继而一笑,她也一笑。
她哪里知道,
我也一直在悄悄地看她弄兰花的样子····
二
当许多人向往西藏,九寨沟的时候,
我却渴望有朝一日探访徐州。
狮子山·戏马台·龟山汉墓,
满脑子都是从别处读到的描写它的文字。
当向往溢满钵盆,
总会有身先士卒的念想攻破内心的城池。
然后有风沦陷,文字沦陷。
让曾经日夜守着的一把气脉,
先是取走经年埋伏的字眼,
然后朝着它的方向,展开一次又一次的奔袭。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
那一路向它的奔袭会有怎样的惊心动魄。
那相视一刻的瞬间会是怎样的旷世相牵。
虽还未谋面,
只这铺垫了经年的预设和行走了许多年的步伐,都让人有窒息之感。
一直,
用真实的期望和虚构的拥抱,
滋养出一场又一场与她相逢的盛会。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面她而立。
万千的文字犹如虚设,
万千的描摹不堪一击,
她犹如草原深处的一种指引,
被救赎是唯一被一而再,再而三想起的词语。
而后,虔诚地交出眉眼,江山,月白和慈悲,
看它们纵身一跃,入湖,入云,入经幡。
目力已然不能够表达一种敬仰与追随,
只有在心底不断地呼着她的名字---
三、
她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正在医院陪父亲做B超检查。
之前,我没有她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静静听对面传过谁的声音。
她则在另一端连着叫了我的名字。
起初我没听出她是谁,她马上说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孙静怡呀!
她说:“鱼儿,原来你就是浅画瓷!你写出了我许多的心情啊!”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无意中看见了我的头条号。
她是我同学中第一个发现的。
然后,辗转数人寻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们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许多,我们都是喜欢在字词里潜游的人。
文字天生就具有魔力和张力。
我喜欢用它沿着一种脉络在我的江湖里纵横。
或缱绻着写,或随意地写。
它则像引线的素手,
蘸取光阴里的盐,浸些流年里的雪,
一撇一捺间,都暗藏着生机。
我不过是在一个时刻用这些丝线将它们串起来。
收获的,则是内心的生动与安然。
世间万物,
圆满或者残缺,悠长或者短暂,无一不是上苍赐予我们的美意。
尽管遇见不多,却已恰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