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今天回想过去,发现自己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是在自己上小学二、三年级的一个暑假!
时间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我还太小,父母忙着田里的事情,我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被放养状态!
当时的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状态!作业和老师的叮嘱都被我抛在了脑后,完全自由的享受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光!
那时我有一个大我两岁的玩伴,她家就住在我家隔壁,他不同于我的被放养状态,他被他的父母安排了一个神圣的任务,那就是每天负责“放羊”,主要职责就是每天赶着家里的十几只羊到山坡上,在山上的草地上把每只羊都喂饱了,等到晚上再一只不少的赶回来!
由于两家挨着很近,于是我自然而然的就跟他混在了一起!那个暑假我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起去山上放羊!
他负责放羊和给我讲故事,我负责协助他放羊和听他讲故事!
累了便去同村人家的树上摘点核桃、苹果、梨、桃子,然后便躲在树下切开分着吃!(那时候穷,没有零食)。吃完的桃核留着,等回到家里用墨水把一面染成蓝色,然后凉干,做成一副”抓子儿“
羊或近或远的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我们则平躺在软软的草地上,望着蓝蓝的天空和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发呆!
我问他,“天上有没有神仙?”
他说,“有”
然后便给我讲各种神仙与凡人的故事,我则听的津津有味,并深信不疑,还幻想着哪天自己也能遇到一个神仙。。。
夏天的风凉凉的,吹过羊群,吹过草地,也吹过两个少年的奇思幻想!
偶尔有几个调皮的羊会跑去庄家地里偷吃庄家,他便起身用羊铲,崛起一些碎石或土疙瘩远远的打在那些羊的旁边或者身上,为了躲避皮肉之苦,那些调皮的羊只能慌忙逃离回安全的草地上!
那时我们都很天真,没有那些成年人经历人生拷打后的成熟与钩心斗角,就只是觉得在一起玩的开心便混在了一起!
他喜欢讲各种故事,包括大人的一些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他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的,也许是现编的的吧!这是我童年的最大谜团之一!)
大人们都说他喜欢“吹牛”、“嘴上像抹了油”,而我却是很喜欢听他讲各种故事,哪怕是吹牛或者编造的!
那年的暑假很短,短的就像是院子外边树上唱歌的知了,歌唱完了,暑假也就就结束了!
我被父母强行送回了学校,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家,离开了他和那群一起放过的羊!
记得离开时,我曾对他说:“等放假了,我们再一起去放羊”
而他没有了往日的话痨形象,也只是笑着点头说了一句:“好!”,
后来,终究还是我失了言!
我没有等到放假,又被父母送去了更远的外地学习,学业一年又一年,直到大学毕业,我又留在了外地工作,再后来又出了国!
而他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务工,等到了结婚的年龄就在家人的操持下结了婚,又有了孩子!
当初,两个少年纯真而又充满期待的约定,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只是到现在还在守着他的那群羊,但是放羊的人已经变成了他的儿子,那群羊也许也变成了原来那群羊的羊子羊孙!
人生就这样,我们开始于同一个起点,然后就被命运推着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直到再也没有了交集,直至变得无话可说!
时至今日,距离那个夏天的暑假,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了!每年的年底,当我从那些所谓的一线城市或者国外,风尘仆仆的返回家乡时,再见到他,感觉到的只是陌生,甚至只是礼节性的打声招呼,再也没有了无所不谈和那份天真的友谊!
可是偶尔的午夜梦回,我还是会依稀记得那个夏天的暑假,以及那张送别时,满含笑容和期待的面庞!
有时候内心真的是感慨!时间到底给了我们什么?
我们就像是海边的一块不起眼的礁石,一遍遍的被海水冲刷着!
冲刷掉了青春年华!
冲刷掉了年少的天真、纯洁、友谊!
更是冲刷掉了发自内心的无忧无虑的快乐!!
而留下的,只有生活的无奈与苦涩。。。。
-------写于2023年9月14日,印度,纸笔叙青春,合集《不想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