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喜欢看电影,生于70年代末的我,小时候看电影是一件极盛大极奢侈的事,5岁之前我是在乡村度过的,虽然基本不记事,但仍是对看过的一场电影印象挺深,好象与湖南花鼓戏有关。
5岁之后随大人南迁至广东,看电影的次数开始多起来,那时我在厂矿地区长大,按照人口分布的位置,厂矿家属区又简单分为一村,二村,直至七村,我记得整个厂矿只有一间电影院,坐落在较中心地带的三村,去电影院看电影,对我们低收入家庭,更是奢侈中的奢侈,另外一个放电影的地点,就是在我们工会的广扬一一露天电影院,这是免费的,但是较少放,每当这种惠民的福利一来到,对我们小孩子而言,不啻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一个狂欢的夜晚,大人们也会很兴奋,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喜大普奔"。
大人们早早做好饭,孩子们三下五除二把饭吃过,把碗筷一扔,就在大人们的叱责声中"吃饱没!赶去投胎啊!"一溜烟的往广场跑,虽说是嗔怪孩子吃饭急,可大人们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早随着孩子去了广场,赶紧扒两口饭,抹了下嘴,脚下抹油似的往广场走,早点去才能占到好位置看。
来到广场,早已是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几盏临时拉起来的大大的电灯照得广场亮如白昼,在挨着工会的楼边,广场的中央位置,一块大大的白幕张展着四角,绑在两根临时树立的柱子上,在电影还没放映前,是最热闹的时候,空气里到处流动着人们的兴奋,急切,刚进场的人与早已入场占位的亲友,隔空对喊,叫唤呼应之声不绝于耳,如果是夏天,女人们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家长里短,男人们则一边抽着或是纸卷的烟,或是旱烟谈论工作时事,孩子们在电影场边追逐打闹,小贩们推着零食小吃吆喝兜售,我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种炒的五香葵瓜子 ,用纸卷成漏斗型(类似现在的甜筒冰激淋的形状),最诱人了,买来一包,开始哔哗啵啵地嗑起来,人群嘈杂之声中又混入了一种新的声音,约摸过了十几分钟的光景,广播里传来放映员威严庄重的声音(那时觉得放映员最威了)"请安静下来,带孩子的同志管好孩子,电影就要开始了。"接着那几盏露天大灯被放映员神奇地摁灭了,整个广场为之一暗,人们迅速安静了下来。于是那个银幕的世界就亮了起来。
印象中较深的几部电影是印度歌舞片《迪斯科舞星》,里面的那首《吉米,来吧》真好听,真带劲,陈佩斯演的《瞧这一家子》,那时觉得陈佩斯真是喜剧大人,只要他一出场,我们就开始笑了,还有美国片《霹雳舞》很酷,以及《孔雀公主》,觉得里面的演员李秀明好美。另外,还对于慧演的《地狱天堂》挺有印象,觉得女主角好凄美喔,这些电影都谈不上是那个年代最有影响力的片子,但却让我记忆犹新,也许这就是缘自于那个因为电影稀缺,而对电影艺术格外珍爱的氛围吧。
伴随着对电影的喜爱,令我爱屋及乌的喜欢上了电影艺术的衍生品一一电影文学杂志,比如《大众电影》,我甚至梦想过走上电影,戏剧表演的艺术道路(当然现在看来是痴人说梦,)不管怎样,正是因为有了它的装点,我曾经的青春梦才变得绚丽多姿,感谢那些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