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寿辰那天,卫庄连日赶回韩国。
手底下的人不知他为何这样急,但也明了他不喜别人干涉他太多,只当是有事未完。
门半开着,红莲正趴在张良身上闹酒疯,带撒了一桌的果盆。他一进去就看见这情景,下意识地蹙起眉。
往年的宴会都在宫里办,红莲有是最得宠的公主,来的人自然多且地位不凡。她总嚷着无趣,事实上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里没有她想要的。韩非特地在今年挑了块靠水又清净的酒楼,只让熟识的人来。
她半个身子都在他身上,眼波撩人。举着酒杯硬要给人家灌下,张良不敌,勉勉强强喝一口,随即将她扶起,才刚坐正又往另一边倒去。
“阿庄…”
见卫庄来,她将下巴抵在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唤他。
他俯身蹲下,揽手把她将倾的身子招进自己怀里,也顺势松开紧抓张良衣袂的手。“麻烦你了。”青衣少年噙着略微无奈的笑,回一句不麻烦。
一边的韩非早已喝高了不省人事,枕着哪个姑娘的腿睡死过去。
“我送她回去。”
说完,将红莲打横抱起。
江面上清凉,还余有过节时挂的灯笼。她仍旧闹腾,挣扎着要自己走。
出了房间,外头的冷气一并袭来倏地清醒几分。卫庄拿她没办法,一手牵着让她走,不至于摇晃得撞到柱子。
走上短桥时,灯光渐暗,一大一小的身形全都笼在一道微光里。
醉了酒的红莲面上泛红,嗅着卫庄身上淡淡的莲香。“你带着我上回送的香包呢?”酒性作怪,使得她挽上他的臂,歪头靠上男人的肩膀。“安分些。”卫庄也不推开,给她理好乱发又继续走。
穿过走廊前,红莲停下不愿再走,拉着他往花园里去。整个酒楼笙歌不息,外面临江,花船一帆帆地占尽好的风光。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她至一棵大树下,闹脾气似的审问他。
“都这时候了你才回来,”她早就跟卫庄说过她的寿日了,那时候两个人各怀心思,红莲一直以为他不想来。
大概真是酒后壮胆,她将埋怨一并发泄了。若放在平日里,她连问他要个小物件都踌躇半天。
“战事吃紧,方荣一个人打点不过来。我跟你说过的。”他答。
红莲松开他的手去择花,又故意将叶子一片片撕下。方荣是要几个月前从鬼谷调过来的,一直被卫庄带在身边做事。
本来也没什么啊,她觉着,可又一看见两个人挨在一起练剑,就觉得有些什么了。
“她今儿个怎么不跟着来了?”扔掉手里的花,转身怒嗔着他。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香气,清风吹起他的发梢。藏在袖里的木盒轻轻滑出,卫庄暗里收拢了几分。
上前几步隔她近些,不经意间瞟间细嫩的脖子。“方荣是我师妹,这次请我去做要事。”他自然不可能告诉红莲是什么事,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也不在事情上。
“师妹?”
像被什么击中一下,脸色立刻耷拉下来,鼓起个腮帮子。瞧她这委屈的样子,脑子里怕又是在乱想。“已经嫁与了苗巫的弟子,现在不算我门中的人。”柔风和畅,声音一贯清冷,连表情也不多缀。
“那…”
那你还是很她那样亲近。
原是想这么说,想想又算了。仍不消怒气。
“你说的寿辰我听见了,”卫庄伸手,将多余的发丝替她别向耳后。“只不过那时你正出神,自己不注意罢了。”
她楞楞地,垂眸去看腮边那只手?
空气里还有她的味道,并非脂粉气。他抿唇,两人之间的距离使她感到不舒服。
他又向前挨近几分,看红莲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睛。“我何曾食过言?”她的皮肤极好,脖颈白皙如雪。
红莲下意识轻侧过头,挨上了他的手掌,秀美的脸上蒙上一层红晕。
耳垂被他抚上,不知何时给戴上了一对耳坠子。她绷直了身子,略显紧张。“别这么认真听我说话。”指尖随着耳朵的轮廓自下而上,转向她的额头,捋了捋杂乱的刘海。
现在她是一点也不醉了,反倒觉得有点晕。见着渐近的脸,红莲木木地微张着嘴,轻易叫他的舌探进去,一点一点,从里揩取清甜。
他日夜兼程,从南漠赶回,放在一般人身上早是受不住了的。本来只要在赵国停留几日便可完事,偏生要跑那么远给她弄寿礼。
耳上的坠子一响一响,没有多余的缀饰。单是一颗红白相间的玉珠。
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红莲被吻得发蒙,眼神迷离。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又变得灼热,他轻抿起唇,要不够似的搂着她再次覆上那片柔软。
这已不是他能自制的了。
那双眸子杂交着妩媚,让他不由自主地吻得更深。她略微招架不住,睫毛轻颤。
红莲只觉身子发软,空气越发的稀薄。
“哈,够…”
她将头向后仰,喘着气不想再继续了。卫庄眯眯眼睛,右手从后抵住红莲的头不让动弹,未尽的语声淹没在又一个吻里。
暮色里,红莲听见有人在嬉笑,花园里空余两人。到最后她的眼里充满了情欲,也笨拙地回吻,炽热交缠,香津来回摩挲。
后来她比韩非还回来得晚。喝了醒酒汤被人搀扶着上床歇下时,仍觉脚下一阵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