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每天都会来这里打棒球,那时太阳刚刚升起,四周围绕寂静与惬意,看守们,仆人们,还我都会随他一起过来,看着他一个人在场中央挥洒汗水,严格来讲,不能说是场中央,而是一片密林中的一片空地,这是离监狱最近的一处空地了,能容下我们所有人,这里的植株肆意生长,随处可见绿色的苔藓,树木上繁茂的枝叶可以挡住大部分的阳光,这样的环境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像是度假,除了有点无聊,无聊的盯着一条结实的手臂握着棒球杆,从身底用力挥向天空,再随意落下。
他终于打累了,我看见了他放下的手臂,就知道该回去了,四个看守围着他走在最前面,而我就跟在他的后面,紧随的是一群仆人,密林里只有踩着枝叶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沉默无言。前面响了一声扑通,像是人跪在地上的声音,隔着看守,我似乎看见了我的老公倒在地上,我尖叫起来,把挡在前面的看守狠狠推开,伏在他的身上,大声呼喊他的名字,狠狠摇着他的胳膊,但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把手探到他的鼻息前,不能感受到一丝气流,我疯了似的超他们喊,让他们快回去找人,他们听了我的话,便没有犹豫,两个看守回去找人,另外两个留在了这里,这时我已经冷静了下来,向他们大声叫道:
这是我丈夫,早在十年前得的病,早已治好了,没想到还会复发,树林里的某种草可以救济,我曾经看见过,就在监狱的方向,四个叶子锯齿状,你们快去找,都去找,快啊!
佣人们听了我的话四拥而散,剩下两个看守和一个我的老管家,我没有支开他们,只是趴在我老公的身上, 移动了一下发麻的脚,这是一个看守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我的脚下:
这个,和你描述的好像。
他支支吾吾说着,我看像我刚才停留的位置,赫然是一株我们正要找的草,我惊喜地说不出话来,热泪似乎在我的眼眶流动,我把草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咀嚼,再俯下身,用嘴过渡给我的老公,待他咽下去后,他的身体好似抖动了一下,靠近我身侧的那只手在阴影处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我着急的不时摸着他的额头,叹着他的鼻息,直到他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次喘息,隐秘的角落里他的手也渐渐松开,我确信他已经死了,但我不能相信,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说着不会的,一定来得及的,但是他的眼皮再没有跳动一下,我哭晕在他的身边,最后的意识是向我围过来的守卫和老管家。
在我醒来之后,他们向我确定了我老公死亡的消息,死因是那种病再次复发。我继承了我老公的所有遗产,僵硬的办理了手续,离开了监狱。
之后我的生活一直过得很好,偶尔也会想我和我老公最后在一起的那一天,晚饭过后,餐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端,窗户是打开的,我能感受到背后丝丝凉气,面前的他表情严肃,似乎做好了重大的决定。
都准备好了么?
我轻轻点头。
我老公的计划是,趁着早上戒备最松的时候装死,我再负责把他们引开,然后我们再往相反的位置逃掉,那里会有一辆我找的车来接应。在这个监狱下,我老公实际上没有任何权利,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最大依靠就是对他一心一意的我,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他是三年前被捕入狱的,为了在监狱里也能过上舒适的生活,他转去了北美洲的的一家监狱,并要求我和仆人都随同前往。
我也理解他为什么要逃狱,有期徒刑,是要在牢里呆一辈子。
第二天早上,我们照常的去打棒球,按照计划,他在回去的路上晕倒了,我把下人们都支开,去寻找一种草,正常人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甚至可以做成药材,但是只有一点,它促使会使我老公的罕见病因复发,而不留下痕迹,我留下三个人,为的是让他们为我作证, 也为了让我老公感知到他人的存在而不睁开眼,我随身携带了那个草,并悄悄地放在我的鞋底下,等到我移动的时候故意让守卫看见,我亲自把草嚼碎了喂他,也间接证明了草是无毒的,仆人们也许不久就会回来,因为他们并不会发现我与我描述形状一模一样的草,也就是说除了那个守卫,没有人真正看清真正的草是什么模样。就算在场的人有疑惑,我让仆人们找草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我老公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们事后知道了,也只会认为是一个普通的药材。
我扑倒在老公的身前,感到他紧紧拽着我的衣角,像是一种疑惑,一种询问,他的力气渐渐流失了,在我的大声哭喊中,安详的放松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