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 男眾部一位師兄的岳母到女眾部來拜見師父,這位老人家因為先生外遇,自己靠從事美髮業養活子女。從她長期為人洗頭嚴重變形的雙手,可以看出他過去生活的艱辛。 僅管後來她也靠著自己的力量養育子女有成,但在提到這段往事時,她心中還是憤恨難平,頻頻反問師父「你說你氣不氣?你說你氣不氣?」師父回說:「不氣,不氣,我十八歲就出家了,不懂這事!」但是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那一刻我見證了一個菩薩心腸的柔軟。在言談中得知這位老人家是虔誠的三太子信徒,但對佛法了解不深的她,竟要求師父為她授菩薩戒,而師父也慈悲的應允並單獨的為她授了菩薩戒。没想到隔年就傳來她往生的消息,師父不僅召集了同學在大殿念佛為他迴向,並且親自參加。 *如果我在人間看到了菩薩的身影,那麼我會告訴你說,這個人是_我的 師父 玅境長老。※※※ 下雪天和幾個同學到師父的住處去掃雪,師父在屋内看見我們了,便走出戶外客氣的說「麻煩您們了!」同時站在雪地裏和我們聊些「禪話」。在談話中師父提出了希望我們弘揚佛法的心願,並提出了以後想建老師寮房的想法。 魯莽的我不經思索馬上回師父說「我要閉關二十年」,師父聽了,彷彿眼裏有淚花,嚴肅的對我說:「你這個自掃門前雪的自了漢。」這一幕令我終生難忘。 後來有機會便向師父解釋了我的想法,不是不發心,而是體會到自己的不足,才有想要閉關的想法。也許是怕我日後罣礙,在師父示寂前十幾天,他提出了可以十年研讀經教、十年實修再弘揚佛法的做法,彷彿是同意了我當初的想法。 但慚愧的是經過多年以後,我仍是一個庸碌於世途中的「不了漢」,未能如自己所願,也未能達到師父的期望,真是慚愧至極啊! 向萬里無寸草處去 十五年在時間上來說是漫長的,但當我再回憶這些片段時,一切卻彷彿鮮明如昨,因為這些記憶早已深刻的刻在心版上了。 一個成熟的佛法思想,没有聞思修的熏習是無法形成的,瑜伽師地論上說:「聞思所成唯是有漏,修所成者通漏、無漏。」所以無論你正在修習任何的法門,不通過實修是無法斷煩惱得聖道的。 但没有聞思基礎的實修,又像没有眼睛亂跑的人一樣,不小心就掉落坑裏面了。在這個網路發達的時代,各種佛法訊息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而各種相似佛法也順著這股洪流參雜其中,師父曾提到修行人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學習佛法,自己心裡想出來一個方法,就這樣去修行。在《菩薩戒》上分明說不可以建立相似佛法的。最初我讀《菩薩戒》看到這句話,對於什麼是相似佛法不明白。後來逐漸逐漸能有點分别心,原來就是因為有很多相似佛法,而要講這句話。 但是就今天來看,有些相似佛法,你心裡明明知道,卻是不可以取消的。 師父此生對我最深廣的恩德,就是為我點上了一盞光明的佛法之燈,讓我有了" 擇法眼 "。 所以卽使生命中偶而遭遇坎坷異路,也不會跌進那些深坑裏去,始終能向平直的大道走去。 回憶,如此溫暖,願以心香一瓣,遙供常寂光土的恩師。※※※ 學院在搬到新墨西哥洲後,積極的為同學們伸辦綠卡,但高額的律師費不是每個同學負擔得起的。有位同學正有經費上的困難,於是我把這事告訴了 師父,當時可能有其他人在,所以 師父没表示什麼。 第二天我在辦公室接到了師父的電話,他問「你現在身邊有人嗎?」我回「没有!」他說:「我現在過去。」因為師父的話語有些神秘,又没說什麼事,我心裡不免有些忐忑起來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師父和侍者就來了,手上拿著二仟元美金,叫我拿給那位有困難的同學,同時叮囑我不能給任何人知道,錢是他老人家給的。我一直保守著這個祕密。直到師父圓寂才把這件事說出來。其實這並不是師父第一次給同學錢,只要知道誰有困難,他都會給予幫助。 *一個真正替别人著想的人,總會細心周全的考慮到别人的處境,真正的慈悲不是用說的,而是體現在每一個細行之中。《其三》 2003年的2月,還在上課期間, 師父突然表示要到台灣弘法,卽使執事人員以上課期間,不宜外出弘法為由,也未能改變他的心意,但他卻明確的表示此行的目的是「勸人發菩提心。」「我要去勸那些大比丘尼們發菩提心。」而這個想法的來源是由於一位女眾法師在和師父言談時,談到台灣有些道場的不圓滿處,於是師父在"不忍聖教衰"的悲心下,決定回台弘法。 在離開佛學院前師父向執事人員說「我4月17日回來,4月18日就要休息了。」粗心的我們,没多想師父的話,但師父卻在4月17日這天圓寂了。 而在這此前, 師父也似乎為學院的未來在預做安排。為了某些因緣的考量,師父提出了男、女二眾佛學院分治的想法,讓二院在人事和經濟上各自獨立。 那段時間師父常和女眾部執事人員開會,除擬定女眾部的組織章程,確立佛學院的永久修學宗旨為「發菩提心,弘揚修行大乘止觀法門」外,並將未來佛學院住持的產生方式,財務的監督等一般事項都明訂於章程之内, 並指定了以當時執事人員為主的七名董事。 同時由師父和執事人員投票選出副院長人選。在名稱方面,男眾部保留了原來《法雲寺佛學院》的名稱,而女眾部則另立名為《法雲寺禪學院》,所有的這些安排,師父都以非常民主的方式和執事人員討論決定,完全没有以自己師長的高度來要求我們怎麼做,師父的睿智足以高瞻遠囑,但他虚懷若谷給我們上了重要的一課。 師父圓寂後,佛學院能無障礙的正常運作,完全得力於他老人家的這些先見之明。所以我深信 師父對自己的圓寂,是已預知的。※※※ 在辦公室接到師父的電話:「有個跟你很有緣的人,寫了一封信給我,你過來看一下!」於是我隨即找了一位伴尼一起去師父的住處。到了之後,師父便把信拿給我看,這才明白是一位來打禪七的居士,因為嫌旁邊座位的師父在静坐時會發出類似骨節摩擦的聲音,要求我為他換位子。 但因為位子都坐满了,加上其他人也不願意坐在那位師父旁邊,所以實在無法滿他所願。於是心生不滿的他,便寫信狀告師父,訴說我的不是…同時也批評了一些新出家的法師。 師父只是静靜的看我把信看完,没有問我當時的情況也没有任何的指責。沉默了一會兒,我對師父說:「我去跟他懺悔!」 師父露出欣慰的表情說:「 好 」,但隨即補了一句「但你現在不要去。」我想他可能怕我正在風頭上又遭為難了。後來當時在場的一位師兄知道了這件事,便主動說要去和師父解釋我並沒有態度不好。但我說不用了。 因為師父常說:「一起煩惱就是自己不對,不要說就是他如何如何不好……」一切煩惱的根本在於「我執」,師父也常說:「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傷害你…」我雖然修的不好,但也明白「除境不除心」絕非解決問題的徹底方法。 當然我也有無明現起的時候,但師父教導的佛法,給了我破暗的光明,只要提起正念,就不會被自己的虛妄分别心所傷害,如同師父常說的「明相應觸」,煩惱來了,要把法的光明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