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大姚在竹屋又等了一日,仍未等到清华回来,心知清华大概不会回来了,此时腹中饥饿难耐,索性披着蓑衣带着短剑出门寻找食物。
出了门,大姚不愿再往西行,便迈步往东,漫无目的的走着,不久走到一处官道,这几日雨水接连不断,官道上泥泞不堪,沿着大路行至半晌,眼看有多处村庄被吐蕃扰军屠戮,放眼望去满目疮痍,百姓死伤遍地,触目惊心。
远远地,似是一队吐蕃官兵,十多人,骑着高头大马,向这边行来,大姚急忙跳进路旁灌木林,蜷缩在当地不敢乱动。走进一看,那队伍前方,拿绳子牵着七八个身着大宋官兵服饰的俘虏,军队领头那人手执一根长鞭,舞在空中啪啪作响,不时猛力挥鞭,抽打在那几个俘虏身上,鞭子扬起,血肉四溅,惨叫迭起,领头那人更加兴奋,卖力挥鞭抽打,其中一人身中多鞭,身体晃晃悠悠,眼看不支,领头那人抽出腰间短刀,噗噗两刀扎去,那俘虏即刻毙命,领头人人将尸体拿脚一踢,拍马继续前进。
大姚吓得浑身颤抖不已,这时,正对着官兵队伍有一人缓缓行来,队伍领头那人挥鞭喊道,谁人挡道,还不滚开,只见那人腰悬一柄长剑,脚步却不停,好似没听见,继续缓缓向前走去。走至近前,领头者似被惹怒,猛力挥鞭朝那人头顶挥去,那人处变不惊,拔出腰间长剑,仓琅琅宝剑出鞘,寒光闪闪,宝剑上挑,挥剑斩向长鞭,噌的一声,长鞭断为两截,那领头人心惊,这长鞭内里乃金丝辫成,却这般轻易被这剑斩断,立马想要拔出腰间短刀,还未拔出,只见地上那人挥剑上前,身形缥缈,刷刷几剑,只见领头那人目光惊异,满脸不可思议,片刻,喉中鲜血狂喷,拔刀那手齐腕断去,掉落在地,身体扑通倒地,兀自抽搐,喉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其他骑兵见此状况,吓得惊叫连连,纷纷拍马四散逃跑,那人雀跃而起,飘向四散奔逃的骑兵,几个起落,奔逃者连续倒地,身形抽搐,死相跟领头那人一般无异。
回到近前,那人割开拴着俘虏的绳子,被俘那队宋兵其中一人双手抱拳道:”谢大侠救命之恩,这些吐蕃残部,趁我大宋北面战时吃紧,屡次前来骚扰,我郡镇守官兵大都北上抗金了,这些鼠辈趁此空当前来骚扰,临近数个村庄百姓皆被残忍屠戮,心狠手辣…残忍无比,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啊..”,说罢眼中掉下灼泪。
那人也不答话,扬了扬手悠悠道:“走吧”,被俘宋兵皆抱拳行礼,掉头走了。那人转眼望向大姚藏身方向道:"出来吧小子",大姚心知这人应是好人,并不害怕,慢慢爬出来。
那人道:“小子,这兵荒马乱,你为何一人行走?”,大姚被他这话勾起伤心事,瘪起嘴角,眼眶通红,忽的哇哇大哭起来。那人错愕,并不再问,心道定是被屠戮的村子中的幸存者,哎,这天下眼看将要破败,你我常人如何能左右,人生匆匆数十年,只求自我安生吧。长叹一声,挥袖远去…..
大姚见那人走远,自己也不知去哪里,望着满地的尸体感到害怕,就缓缓跟着。那人知道大姚跟着他,也不做声,只在前面不徐不缓的走着,忽然心中一动,提起气来,飞奔出数里,回头见大姚没有跟来,就坐在路边石头上等着,果然一会儿见大姚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奔来,东张西望的似是在寻找他。看到他后,大姚也不近前,远远站着不说话,那人起身继续走,大姚也继续跟着,如此反复几回,大姚知道这人有意戏耍他,也并不着恼,但腹中早已空空,再跑的话怕是跑不动了。此时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包干粮,分出两个薄饼来,自己吃一个,另一个远远地递给大姚,大姚奔过去接过干粮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那人又掏出一个牛皮缝制的酒囊,美美的喝了起来,不时还拿余光瞟一眼大姚,只见大姚也是口渴难耐,不住的吞口水,看着好笑,就将酒囊扔给大姚道:“喝点吧小子”。大姚接过来,只当是水,仰头喝了一大口,猛然发现是烈酒,这一下可把他呛的厉害,只觉胃里似是火烧,嘴里辣的厉害,想吐出来却早已咽了一大口下去,此时正抓耳挠腮,脖颈通红。
“哈哈哈,那人不住大笑”,“你个毛头小子,怎的几口酒就把你呛成这样?如何做得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哈哈哈哈..”
大姚不服道:“谁说的,我刚刚是喝的急了呛着了,要是容我慢慢喝,怕你这十袋八袋都不够我喝的呢?”
“哈哈,臭小子还嘴硬,来来来再喝几口,喝完我就信了你”。
“喝就喝”,说罢大姚再拾起酒囊,仰着头,憋住气,硬生生喝了两大口,喝完赌气的将酒囊扔给那人道:“还给你,给你留了两口让你再解解馋”
那人接过来将酒囊收入怀里,向大姚道:“小子,你跟着我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不会是为了讨这两口酒喝吧”
大姚怔怔不语,向前走到那人跟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将头磕在地上,道:“师傅,求您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吧!”。
那人惊道:“你如何突然要拜我为师?”
“师傅,我见你武艺高强,方才两招就杀了十多个恶人官兵,我要跟你学武功,好替我父母报仇!!求您收了徒儿吧。”
于是大姚将自己如何与清华外出玩耍遇险,如何被人救起,又如何回家看到父母被吐蕃杀害的经过向那人讲明,那人听后道:“孩子,你我皆是命苦之人,我看你也无处安身,你要是愿意,可以跟着我,但是学习武功这件事是凭个人天分和自己刻苦的,能否学会武功替你父母报仇,就看你的造化了”
大姚听言大喜过望,忙不住磕头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徒儿一定加倍努力,学好武功,将来为父母报仇,斩除吐蕃扰军,为民除害!”
“行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徒儿姓姚名博,今年十岁,我父母都叫我大姚,敢问师父名讳”。
“师父全名叫陈青峰,原是青城剑宗弟子,现如今….哎不提也罢,现如今就是个闲云野鹤,苟且于乱世之中,偷得余生而已…”,说罢陈青峰面色落寞无比。
"走吧,跟我回家",陈青峰自己独来独往数十载,自己无儿无女,机缘巧合偶得一弟子,现今有人作伴,心中也感欢喜,拉着大姚的手,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