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

      驾驶证拿到手已经第六个年头了,可惜却一直没能成为令人羡慕的老司机,原因有多方面。

      记得当时科目一和科目二很顺利,科目二的教练很凶嗓门很大,倒车入库稍微出现一丁点儿偏差,他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马上大声训斥我,当时的我被吓得手都直发抖。还有侧方位停车靠线太近,“你看你,又死了”,我后轮刚压线进入,教练就立刻吼我,一盆冰水浇得我透心凉,整个人慌得脑子一片空白,大气不敢出。坡道定点停车与起步,直角转弯还有走S弯,更是惨痛的记忆。

      好在我考科二当天突然特别清醒和沉着,这些都按要求做对了,最后满分通过。当时教练在场外等我们4个考生,我最晚出来,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突然想逗逗教练,我故意压抑着兴奋佯装难过和沮丧地走出来,教练老远看到我,就开始摇头,等我快到他跟前“我就知道你过不了,哎,真的影响我通过率,你们老师还有医生学员都是很难教很难通过的……”教练还在碎碎念,我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把考试结果单放在他的眼前,他突然阴转晴“不可思议啊,运气不错……”其实,我完全没信心能过,我感觉我自己都被骂傻了,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挨过这么多骂。

      后来由于个人事务和时间安排不过来,没有趁热打铁学考科目三,直到一年后才再次摸车考科三,再摸车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科二所有的内容技巧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是当时科二的记忆太伤痛了选择性失忆了,还是一年太久没练习而生疏。我倾向于相信是前者,因为对于开车这样操作性的记忆当时也练了挺久不至于就忘了的。就像我小时候就会骑单车,后来很长时间没练过可我还是一直会骑单车。

      相比科二的教练,科三温和得多,一直让我在路上开,我发现其实开车并不难,反而觉得很过瘾很酷。可能主观上过于放松,我在直线行驶扣了10分,最后90分通过并顺利拿证。但当我真正开上自己家的小轿车上路的时候,我发现实况远远复杂得多。再加上科二所有内容忘得一干二净,我变成了一个只会在路上开不会停车倒车以及灵活驶过窄道的假司机。以至于几次在路上闹出了笑话,比如太窄了不敢过去,下车请后面的司机帮忙开过去以免挡道造成拥堵,比如倒车入库总是要更多时间更多次才能勉强进入,比如因为怕剐蹭,谁要抢道我都减速让他们先走……总之,你看我开车都会急死。

    去年我妈说给我问了一下算命先生,本命年的我不要开车,起初我还不信,硬生生地开着,还鼓起勇气上了高速,爽是爽,不过速度快得我心里发慌也是真的。后来有一次和朋友带娃出去玩,我们一边聊着一边注意路况驾驶,突然变道的时候我的右车尾与一辆哈佛的左车头亲密接触了一下,由于他也是变道过来,两车没有什么大损伤交警判定各自负责修车,就怕我们遣散了。没过几天在开去机场下高速的地方,莫名其妙又与一辆哈佛神奇般地贴在一起了,虽然还是没啥事,各自负责,我的车底漆都没掉,倒是哈弗的漆蹭我车上了,一擦也没了。自此,我开始有点信我妈的嘱咐了,对象也叫我别开车了,过了本命年再说。于是就搁置了,安心当个好乘客。

      与最后一次开车已时隔13个月,今天战战兢兢硬着头皮上路了。一方面觉得再不开真的就彻底不会了害怕了,另一方面,下个学期也确实得自驾上班,不然通勤很不方便,所以得赶紧练练。全程近两个小时,我的手心一直都是汗淋淋的,尽管我一直告诉自己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证,但还是莫名地紧张。高速上本来还可以,被一个突然一瞬间变两个车道的奔驰吓懵了,猛刹了一下,结果把后面的车也吓到了拼命按我喇叭,过后几分钟内还总是双闪我,当时我真的后背有点发凉。但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没什么,不怕,稳住继续开。队友一直唠叨,说着不对那应该,我直接叫他安静坐车闭上眼睛,不然真的是更慌了。后来下了高速,感觉普通公路更难开,什么情况都有,瞎变道不打转向灯的,横穿马路的人和电动车,好好的左道突然没了……我神经紧绷着,终于开到地库了,可科二全忘光了,还好现在的倒车雷达救了我,不然我凭后视镜根本进不了库。

      又惊又险地度过了路途中的两个小时,害怕的确活生生地存在,我手心和额头的汗珠就是最好的证物。既然迈出这一步了,接下来我加倍练习,争取早日自由自在地驰骋江湖,做一名合格的老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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