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到2019年,20年,我们的2个十年;风雨同舟,我们共同走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20年,我们的下个20年,必定是另一曲绚丽的华章。
1999年,在广西、云南、贵州的西北交界处,屹立起了一座宏伟的水电站“天生桥水电站”;库区周围的居民,跟随着政府的好政策,开始了库区移民生活。
大部分居民,从村落里搬进了县城。剩下的依然留在那片养育着世代儿女的土地上,他们搬到了水淹不到的半山腰,在仅剩的土地里开始崭新的生活。
搬到县城的居民,政府给每家分了土地,帮助他们筑起了楼房;他们做起了小规模的个体生意,这些小生意变成以后生活的来源。
留在家乡的居民们,靠着仅剩的田地,依然过着起早贪黑的农业生活;那时候他们想着,要是离开了自己依赖了大半辈子的土地,没有任何技能的他们,恐怕会被饿死。于是,死死地守住那片小天地。
1999年,那时候的我八岁,八年的童年记忆所剩无几。
记忆里,那是一片祥和的家园,每家每户分了田地;为了解决温饱,家里的男女老少,每个人都付出自己的辛勤劳动。那时候,收成不好,大片的田地,差点还养不活全家人。
一年四季,人们都在田地里劳作,除了过年过节,不敢有半点松懈。那时候,人们的目标,就是养活一家人,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田间总还是有一浪一浪的欢声笑语;那时候,最无忧无虑的,是年纪尚小干不起农活的孩子们,他们在田间追逐打闹,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一条尘土飞扬的马路,从村头穿到村尾,一直往西是乡镇的方向,往东是县城的方向。那时候,交通不发达,村里的人们,几乎没上过县城,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在乡镇的集市里置办的;那时候,条件好一点的家庭,有马车作为交通工具,条件不好的,只能靠双脚长途跋涉。
水田分布在马路的下方,高低不平的一片一片向河水蔓延开去,一到秋收季节便呈现出一副金灿灿的景象来。那金色,代表着希望,代表着一年丰收的喜悦。
人们下地干活,都要经过那条盘旋在相间的马路,风雨几十载默默承受着农人们和牲畜的厚实脚步。一到夏天,一阵风吹起,扬起一阵阵尘埃,席卷了整条马路,远远望去,一副震撼的画面。
那时候,村尾有一所唯一的学校,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间一间泥土瓦房连接起来的教室,两个连在一起的破旧书桌,简易的讲台和黑板,空荡荡的操场两侧有孤立起的篮球架。
那时候,学生们没见过篮球,他们的体育课,就是在操场上跳方格子,跑步,玩老子捉小鸡,再者就是用树藤做成的跳绳。那时候,老师上课用的是方言,如今回忆起来倒是很钦佩那些老师们,能用方言表达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实际上不过是,教师紧缺,教学条件恶劣,不得不选用的教学方式罢了。可是,就是这不起眼的方言,开启了孩子们教育的大门,不可不说它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家里条件差一点的学生,已经过了上学的年纪,家里才拿得出学费来;于是,一年级的教室里,总是坐着年龄身高参差不齐的学生。那些年纪大的一年级学生,往往因为害羞,没念多久就不念了。
早晨,孩子们在互相吆喝声中出门,书包里装着书本和午饭;因为大人们忙着干活,中午都是在田地里吃午饭的,根本没时间照料孩子,加上路途遥远,孩子们在学校里待上一整天,傍晚才在追逐打闹声里慢慢赶回家。
夏天的时候,中午放学吃完饭,孩子就跑到学校不远处的河里游泳,河水很浅,只有零星的几处水比较深;大孩子们喜欢在深水处游玩,小孩子们则乖乖在浅处。
放假的时候,孩子们会和大人们一起下田地,稍大的孩子会帮干轻松的农活。小孩子则在田地周围自行玩耍,一会儿捉蚂蚱,一会儿捉青蛙,一会儿捉蜻蜓;累了就坐在田垄上玩起过家家,中午和大人吃过午饭,他们就下河里捉鱼虾……
童年的记忆,总是让人怀念。
因为,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如今,那片熟悉的土地沉入水底,和人们的回忆一起埋葬在深水里。
20年后,人们过上了好日子,但依然怀念那些艰难的日子。
20年,我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从回忆里醒过来,看着20周年的搬迁庆典现场,全村的男女老少聚在一起,欢歌笑语,是一个无比祥和的场面;真不敢相信,重建家园的20年就这么过去了。
看着相亲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心里无比的高兴,每家每户的日子都变好了,这是我们每个人最大的心愿;如今,我们都如愿了。
度过了人生里的二十八个年头,我时常感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庆幸,自己的背后,是这么一个厚实依靠。正是这份难得的乡情,让我们新的一代人更团结有爱、互帮互助,走上更美好的明天。
相信我们的下个20年,一定会更加美好,更加的繁荣昌盛。
在新的一年里,祝愿作腾村的每一个人,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
谨以此,献给作腾村搬迁20周年庆典,献给每一位作腾人。
2019年2月11日
写于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