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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的车,提前5分钟开始检票,进站3分钟,提前3分钟停止检票。那我45到火车站,来得及吗?
10:33,此刻我在拼车后座,阳光斜到我半边身子上,暖洋洋的黄色时不时分走我一点视线。手机屏幕显示着路线,我却紧紧盯着上方的分钟数。地道桥下到六道口,不到300米,却用了3分钟。
家里周日也堵车了么……
这条路线,所有的路口都是左转。众所周知,左转通常是排在直行和右转的后面的。接下来左转45度,至少要2分钟;下一个斜十字路口继续左转45度,至少1分钟。
以上都是理想状态,现在是10:37,车辆直行等红灯。这条路往前到火车站东广场,如果东广场能进站,那10:40我就能下车,无论如何也赶得上50的车了!
“师傅,东广场能进火车站吗?”我双手抱着手机问。
“哎呀,好像不能直接进,得从地下走过西广场去。”司机师傅没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反过来问我:“你不是定位的火车站吗?”
“啊、是。您说我要是前面下车走到西广场、还是开到西广场更快啊?”我当时一定是急得脑子不转了,问出这样的问题。
“嘿,那肯定是开车快啊!你走、得走多久了。”师傅笑着说。
10:42,直行的红灯加上路段有点儿堵,晚了2分钟才到东广场。从这里左拐,似乎没有等灯,直接在左车道跟着前车行驶下了地道桥。
快到了、快到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其实早就看了好几遍买票界面。不行就坐11点的车,还有票,不过是时长多了11分钟,问题不大。
安慰了自己,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司机师傅:“您看我50的车,还赶得上吧?”
“50的车啊?那可说不准。”正说着,师傅加了速,连着左拐,车窗外已经能看到进站口了!
“你下车跑跑试试吧。”
10:45,从后备箱提了箱子,没顾上让轮子挨地,我就跟着风从稀疏的人群穿过了刷脸机。
到了检查行李的队列,我抬头看到一楼大厅的电子屏幕——最上面那趟车10:52开,正在检票,我要坐的车次晚点了2分钟!第一次觉得,它可以再晚点几分钟。
还来不及高兴,前面过安检的人有十来个,队列前的工作人员正用红色“停”牌拦着,他要等前面一批差不多过完再放我们。
希望下一批等我过去再“停”,我祈祷着,眼睛在大厅电子屏幕和队列前面的“停”牌之间来回切换。
啊!放行了!我快速判断一下,两边安检速度差不多,随便哪边吧。
过了安检,走几步就到刷身份证的闸机。身份证不通过?红字提醒:您乘坐的车次已停止检票!
来不及看时间,直觉告诉我:冲一把,可能赶得上。我马上把身份证按到人工台上,大叔安慰我:“你进去吧,应该来得及。”
我顾不上回复,提着行李箱,一边机械地说“借过。”一边惦着脚尖冲向电梯左侧快进。
刚上二楼,就看见长长的蓝色铁皮围栏,贴着一张横A4纸,印着进京二次安检和左箭头。
我把行李箱当保龄球一样,直直向左前方滑扔出去。与打保龄球不一样的是,我人得跟上去接住。
二次安检的工作人员很少,我站在边上的台子,没人过来安检我。只能等上一个人过去,我又跨到唯一有人安检的台子上。
“拜托拜托,着急!”
“急什么,这不刚检票?”
“我是上面那趟,刚刚停止检票的!”我指了指检票口的电子屏幕。
“是z78吗?那谁,这有一个z78的旅客,带她下去。”安检员对另一个工作人员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的方向。
“谁?z8还是z78?”她说话的功夫,我已经不知道是等她还是直接去检票口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飞进我耳朵,“愣着干嘛,赶紧去检票啊!”
我这才跑过去,“请让我进去吧,我的车次刚刚停止检票!”
他问了一个让我晃神的问题:“z8还是z78?”
我想说我一路上都在计算时间,真的完全不知道车次的数字,只知道没晚点前的发车时间是10:50。因此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两个里面的其中一个,即使刚刚二次安检员说过z78。
“就是屏幕最上面那趟车!”
他一边慢慢给我打开人工通道,一边查看刷身份证显示的车票信息,一边嘲笑着,“这么着急,问你哪趟车都说不出来。”
“谢谢。”我抓起身份证,提着行李箱从楼梯快速下去。抽空抬眼,看到发往北京西的车还没开,只是有几节车厢门已经关了。
下了楼梯,我寻了最近的开着门的13号车厢,打算先上车。乘务员验了身份证跟我说我是3号车厢,建议我往那边走在,快开车吹哨了离哪个车厢近上哪个。
我疑惑着,这么着急赶下来,竟然还有时间找对应车厢上车吗?但是人家建议了,我就信了。我收回要上车的行李箱和我自己的脚,转身向身后走。
走了半节车厢的距离,另一个穿制服拿对讲机的乘务员迎面大步过来,“你怎么不上车啊?”
“她说让我往前走走。”我回头看了一眼13号车厢门的乘务员。
“哎呀,你先上车吧!快开车了!”
“哦哦,好的。”我又转身小跑着回13号车厢门,“刚刚那个人说让我先上车。”
“那你上去往前面走吧,这边都是卧铺车厢。”
就这样,终于上了火车。
从13号车厢一路推提行李箱,到3号车厢我坐下的时候,已经11:00了。
我完全没注意火车是什么时候启动了,有没有又晚几分钟,只是在座位上脱掉外套,感受着砰砰的心跳,还有夏天的温度。
下次一定要早出来十分钟,我暗暗对自己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