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书放在教室里,吃了点东西回来后发现,已经有人在教室里上课,这也就注定了今晚会是一个清闲的夜晚。
我想走一走,找寻点灵感,也反思反思自己,一天下来的所作所为,是否妥当。古人云:吾日三省。我认为是不够的,事实上每时每刻我都在反省。
思想是一种很可敬又可怕的东西,我开始有点羡慕那些能够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也喜欢那些对自己没有多大要求的人,平平凡凡,简简单单。可是我确信内心的另一个声音是不允许我如此的,我那敏感的丰富的思想是我不忍放弃的。
这条路格外干净也异常安静,偶有一个两个人在跑步,绕着眼前的大楼转圈子,还有不停地走动的中年妇女,我惊讶于他们哪里来的耐心和毅力,大概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孤城,适应了自己的生活模式便也无所谓忍受不忍受了,平常化是最容易接受的。
看起来年迈却又健朗的老人,一身白色休闲服,因为老让我无法辨别他的性别,是的,到了一点年龄之后,女子的曼妙身材会变得干涸枯瘦,无怪于我的辨识度。那老人撑着一把雨伞,播放着广播的某个电台,只顾着往前快步地走,想来是锻炼身体的,这里的人都很注意保养,特别是老人,因而我确信这是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地方。
只是我常在想,人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老呢?我的认识里觉得,一个人做完该做的事,承担完该承担的责任,于世界多走几个地方,能奉献自己的就给出一份力量。年迈时什么也做不了,思想开始退化,这是我不能够忍受的,没有思想的肉体只是一具空壳啊,何以要如此,何以要如此卑微地苟延残喘?可是世人总是觉得自己是活不够的,所以向来三皇五帝都孜孜不倦地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人老珠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老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老是一种艺术,尽管我好像还比较年轻,但我已经大抵知道我将老成什么模样了,我也确信我不会活得那么久。毕淑敏在她的一篇文章里说道,她希望年轻一代的我们把自己渴望活在世界上的年龄推迟一点,也就是说年轻人要多期望自己长寿一点。我并不赞同这种观点,我们常常有这种感觉,有趣的灵魂总是希望他多存活于世间,比如霍金,将近八十岁死亡,可我总觉得他应该再活久一点的,大概所有喜欢他的人都这么认为。又比如街边以乞讨为生的老人,我不会希望他早点离开人世,我知道生而为人,大家都有活下去的权力和资格,只是我知道如果那个乞讨的老人是我,我不会选择活着。所以我并不赞同年轻人多盼望自己长命百岁,活够了就好,不能思考就存留美好。
生命有度量,而人的贪欲是无度的,有人说一个人赖以生存的财富其实只有一点点而已,其他的都是用来炫耀的。我觉得颇有道理,但并不意味着我倡导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我只是觉得在追求的路上,偶尔放下脚步来想一想最初的朴素的简单的需求,也许那些个爱而不得,求而不够的负罪感和悲伤会少一点。
之于工作,是要低下头,脚踏实地地苦干的。工作,是为了挣钱,但是挣钱又不能成为唯一的目标,否则就容易钻牛角尖,常感不足。也许,最高的境界就是把工作当成一生向往的事业,能够从中获得兴趣的时候,灵魂也就能得到些许安慰,此时你考虑的物质和享受就会变得很低,一个面包,一根萝卜,都能让你满足安心。当然,这太伟大了,只是我常常这样想。
《角落里的我》一书中有这样的一段话:给我一个角落,那将是我的天地。没有欢声,没有话语,可是我喜欢这样的静寂。在我的角落里,我做着最真实的自己。不用担心我会孤寂,我随心所欲,忙着我的爱好兴趣,充实自己,这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可是人总是不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的,活于世,就不可避免的要为世事所劳累,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像是有点主观,却又是世世代代的人所追求的。只是不同的职位,不同的人生角色都注定了你必须做一些使得别人能够生存,或是高兴的事。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忍受这种孤寂的,比如海子的卧轨,有的人压抑,比如纳兰容若的控制,我忽然觉得,无论人如何追求,最终总是要不如意的,那又何必呢?可我又仔细地想了想,总有一些人,在这些个不如意中找到自己天人合一的维妙维俏的存在,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生的意义。”
毕淑敏说,“生命是没有意义的,需要你来给它一个意义”,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