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学到“饱暖思淫欲”这句话,可能是在小学的教科书上,这句话既是民间俗语,实质上这是一句成语,和“富贵不能淫”有同样广泛的传播度。但更多的时候人们将这句成语当成了俗语传播,并且为这句成语添上了下半句。
对于这句成语的理解世人几乎很统一,和“有钱就变坏”的通俗表达差不多,不过很多人对这句成语通俗地理解为与酒色有关的俗欲。在很多传世名画当中就描绘了“饱暖”阶层、或者“财富自由”阶层酒池肉林的生活景象,譬如古画《清明上河图》中闹市中醒目的青楼、当街揽客的老鸨,与画面中苦力营生的劳力形成鲜明对比。
歌舞繁华的背后让人们生出“仇富”式的理解,认为人一旦解决饱暖、富有之后就会三妻四妾纵情声色,但其实古人是泛指一切让人沉迷的邪念,也就是“人欲”的统称,因为人一旦没有了衣食之忧就会追求更多的满足,过多的欲念让原本朴质的人生不自觉地往“有钱就变坏”的方向发展。
但古人对于“变坏”的理解并不局限于“饱暖”的环境,还辩证地看到了“饥寒交迫”处境中的人同样也会“变坏”,由此,先贤为这句成语补充了下一句,也就是“饥寒起盗心”这句更为经典、发人深省道尽人性的箴言。的确,一个人要变坏都是因为所处环境使然,饱暖之人会因放大欲望而堕落,而饥寒处境中生出的“盗心”也同样是一种“坏”。
当然,“盗心”也并非特指偷盗,而是泛指一切因私利而生出的非法之心,甚至包括一个人为了脱离“饥寒”图个“温饱”而行谗佞之事,也包括在这个“盗心”之内。如果光看“饥寒起盗心”的字面意思,说一个人饥寒交迫实在没办法了为了保命去偷东西,这种“盗心”其实还不是一种“恶”,是能够被世俗包容理解的一种“盗”,真正的“盗心”是因为羡慕“饱暖”而铤而走险作恶、是因为羡慕“饱暖者”的生活而谗佞依附。
处在“饥寒”当中时人性的“恶”就会暴露,但有的人会克服这种“盗心”,依旧坚信勤劳创造可以“饱暖”,而有些人就会“恶向胆边生”,要么生出对“饱暖”阶层的仇视,要么生出依附“饱暖阶层”的谗佞之心。他们“盗”的不是财产,而是“盗”走了人性中的“善”,但凡历史上被骂“走狗”之辈大抵都是这种“起盗心”的人,因此这经典的下半句其实才是精华,说的很现实,揭露了人性但却少有人知。
不思努力必有“饥寒”,不思过往必生“人欲,”“饥寒”之中如何坚守人性中那一丝自食其力的“善”,“饱暖”中如何坚守清心寡欲自律的心,讲的都是不为邪念所迷惑的“戒”,无论是“起盗心”还是“思淫欲”,都是因不能戒除“人性本恶”当中那些过分的欲求,饥寒者往往会动摇屈服,饱暖者往往会迷失,五光十色的诱惑无论对“饥寒者”还是“饱暖者”都具有同样的蛊惑力!
这句俗语无论在古代还是现如今都一样适用,一个人富贵之前的初心必定不是为了骄奢淫逸,而一个人生出盗心之前也会有过想当个君子的初心,这句俗语其实就是提醒人们莫忘了那份初心,这也正是俗语文化力量的所在,这些智慧同样也不断通过文学绘画等方式代代相传。
(文:lug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