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提到,安葬在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英国主教墓志铭:
我少年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当时曾梦想要改变世界。
但但当我年事渐长,我发觉自己自己无力改变世界。
于是我缩小了范围,决定改变我的国家。
但这个目标还是太大了。
接着我不如了中年,无奈之余,我将试图改变的对象锁定在最亲密的家人身上。
但天不从人愿,他们个个还是维持原样。
当我垂垂老矣,我终于顿悟了一些事:我应该先改变自己,用以身作则的方式影响家人。
若我能先当家人的榜样,也许下一步就能改变我的国家,再回来我甚至可能改造整个世界。
谁知道呢?
读了这一段话,不禁让人想起的想起了中国古代的一本儒家经典。
《礼记•大学》开篇有云: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
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是两段充满智慧的文字,但前者写在了英国大主教的墓碑上,後者却写在了儒家启蒙经典《大学》的开篇中。如此一比,我难免会心一笑,因而不得不再次感叹中国先贤的超群智慧。
主教儿时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不正是《大学》中所指的“平天下”吗?改变国家不就是“治国”吗?“用以身作则的方式影响家人”不就是“齐家”吗?“改变自己”不就是“修身”吗?当大主教在阅尽人世的沧桑后,明白了改变自己,这也许是他一生最后的顿悟!而《大学》作为儒家的启蒙经典,从一开始就为读书人确立了使命和方向。
不过中国古人并没有在改变自己的层面停住了脚步,而是进一步探讨如何来该改变自己。“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正心、诚意是修身的前提,这就有宗教的意味了。因为宗教倡导人从内心改变自己,然自己的心灵回归于纯粹。这与古人所言的“正心”“诚意”有异曲同工之妙。人有的境界有不同的层次,但最高的境界就是宗教境界,即心灵的境界。
可是,要达到心灵的改变,绝非一厢情愿,也绝非一日之功可以达到。这种心灵的境界需要长久的修炼,西方或称之为忏悔,中国或称之为悟道。古人所说的悟道就是“格物”“致知”。“格物”就是推究天地万物的本源,“致知”则是通过对天地万物的推究而得到对天地,对社会,对人生,对自我的一种认知。而这种推究的过程将最终体现在一个人的信仰上,没有信仰的人,有怎么会去关注天地,关注社会,关注人生呢?一个没有坚定信仰的人,有这么可能有悟道,或者忏悔的力量呢?
有时候,为自己找寻一份信仰是一个人一生的困惑。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注定不可能知道改变自己的意义所在。因为没有信仰,人就会以自我为参照物。永远也无法走出自我的世界,只能在自我的世界怀抱无限的无方向的梦想。即便有梦醒的那一天,也不会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就好似一个在梦中做梦的人,梦醒了还是在梦中。
主教儿时要改变世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试图改变的目标由改变世界到改变国家,由改变国家到改变家人,由改变家人到改变自己。通常我们会认为这样的一种改变是对人生的一种放弃,是一种退缩的态度。但是,这即便是一种放弃,退缩,放弃也是需要勇气的。你敢放弃吗,你敢退缩吗?这样的放弃是对自我的认知,因为放弃,所以使自己的人生豁然开朗。我们没有谁会去指责主教的追求目标的改变,因为当我们读到他墓志铭的时候,我们已经被改变。“我要改变自己”,其实就是在改变世界,改变国家,改变家人。
无论是主教的墓志铭还是《大学》的开篇,都在向后人讲改变自己的重要。而儒家在谈改变自己的同时也谈到了改变的前提,我在上文将其归结为信仰。那么改变自己,就是一端连接信仰,一端连接理想。改变自己,需要信仰的根基;改变自己,需要理想的方向。
英国主教将“我要改变自己”写在了墓碑上,中国的先贤将“修身”写在了《大学》的开篇中。而我们,现在要将这句话刻在心中,我在变,世界也会随着我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