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回来,看到那个披着破毯子的流浪汉坐在长椅上,肮脏的一团,眼神空洞。从他身边经过,我甚至有点儿怕他。
其实,早些天我就发现他了。他慢悠悠地走着,破毯子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一条,拐过街角消失不见了。
昨天晚上他也出现了,有人邀请他跟他们坐在一起,喝了一杯,也许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他。
回到家,我在楼上观察着他,我看到他从长椅上起身,走到对面的那家小餐吧,大概是想要点儿吃的,可老板拒绝了。
此时,我已经想冲下楼去。我迅速地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10欧元,我知道这点儿钱帮不了他什么,但吃一顿早餐肯定是够了。
我悄悄地溜出门,生怕吵醒宽。他不赞成我给流浪汉钱,他觉得他们都是懒汉,帮他们就是助长他们的懒惰,但我看不得他们凄苦的样子,就像看不得一只流浪猫一样。
到了楼下,另一个餐吧的华人老板正在递给流浪汉一块面包,接着又给了他一听可乐和一听啤酒。流浪汉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
我站在一边,不好意思走过去。等老板转身回餐厅了,我才凑近他,把钱递给了他,他嘴里说着:“mucho,mucho”(mucho是“多”的意思),他可能没想到,有人竟会给他一张纸币。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把零钱散币扔在他们要钱的钱罐里。
我笑了笑,转身回了家。站在楼上,我继续看着他。我发现,老板给他的面包他没有吃完,被丢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是他自己丢的,还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他只是拿着可乐一仰头倒进了嘴里。然后,他拖着那条破毯子慢腾腾地朝着街角拐过去了。
他渐渐地走远了,站在餐吧门口的人们看着他,嘴里在说着什么。
流浪汉是个白人男子,年轻大概四十多岁。他何以沦落至此?
流浪汉在国外是个非常普遍的现象,记得我第一次去美国,就被满街的流浪汉震惊了。后来,在很多国家都经常看到流浪汉,他们常常坐在超市门口,等待着在超市里购完物的人可以给他们一些零钱,或者给他们一些食物。有人扒着垃圾桶翻找食物,找到一块儿蛋糕之后,迅速地塞进嘴里。
有人曾经在街头采访过这些流浪汉,问他们为什么会流浪?有的说是因为一段破裂的婚姻,有的是因为失业破产,还有的是因为吸毒被父母赶出家门,有的是患上了精神疾病流落街头,甚至有人喜欢流浪的生活。
流浪汉的生活是无望的,没有家人,没有钱,没有生活目标,他们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实很残酷,一旦沦落成流浪汉,几乎不太可能再找到一份好工作。
就像是那个在美国流落街头的华裔博士,对他的帮助也许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虽然他现在有了一处暂居地,但接下来他该怎样生活,其实是无解的。帮助他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永远帮助他。听说,最近他好像又回到街头开始流浪了,也许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流浪生活,流浪汉的欲望很低,只要有口吃的喝的,钱对于他们已经没有多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