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一天晚上爸妈叫我去唱歌,说是姑妈和几个朋友来了,邀我去助助兴。大一的暑假格外悠闲,我当时在外面吃饭,吃完饭赶到唱歌的地方已经9点了,推开了包间的门,几个熟悉的身形映入我眼帘,除了我爸妈和姑妈之外还有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我有印象,在小时候好像见过。准确来说是在惠州见到她的。她是美慧阿姨。
我好像是在三、四年级的暑假去的广州,因为我姑妈他们住那。没在广州住几天便被姑妈他们接到惠州玩,因为我爸和姑妈要去惠州和别人谈生意。就在那次饭局上,我第一次见到美慧阿姨,她十分漂亮,穿一袭黑色礼服,正在和周围的男士洽谈,优雅地抽着女士烟。她当时很美,和现在一样。我忘记了她和我的对话,只记得她微笑着向我介绍着餐桌上的海鲜。
第二天,我把他们外出有事,美慧阿姨便带着我和她的两个孩子在她小区里玩,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只记得姐姐叫雪儿,真名实在记不得了。这天貌似挺开心的,骑了车,兜了风。当时对雪儿有些好感,就是我心中的大姐姐。
过了几天,姑妈跟我说她帮我报了一个英语夏令营,和雪儿一起,我当时什么都不懂,点头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是李阳的疯狂英语夏令营,为期十天左右。这期间的事我只有琐碎的记忆,比如举办了一些类似军训的项目、口语的练习、各式各样的集体活动。除了最后一天是李阳的演讲之外,其余的学习时间是一个叫黄词瀚的导师带我们。当然,我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记得最有趣的活动是,所有人席地而坐,留出中间一个过道,每个人要用不同的方式过去,比如跳的、爬的、滚的、手舞足蹈的,还不能重复。
夏令营的最后一天,听完李阳的演讲后,一个导师把我们所有人召集在一个大房间里,接下来导师说的话让大家不知所措,“请大家在十五分钟内,男女配对坐下来,没有配对成功的人靠边站着等候处分。”导师话音落下后,全场愣住了,不一会儿,大家满场乱跑,寻找一个异性然后马上坐下来。参加夏令营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而我那时好像还不到十岁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围的人渐渐都找好同伴坐了下来,站着的人越来也少。
就在这时,雪儿出现了。笑着朝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我们一组正好。”她就像是我的救星,我松了口气坐下来。她的手温热而柔软,不知为何我特别安心。
然后导师把灯都关上了,开始说一些煽情的话,说我们的父母怎么怎么辛苦工作,总的来说就是给我们扔催泪弹然后马上去见家长了,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很套路。听到周围的人都哭得稀里哗啦,我当时好像也哭了,但不知道雪儿哭了没,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我。导师讲完后开了灯,我眼泪都没干,然而雪儿没哭,反倒安慰我。
之后导师就带我们去见家长了,直到后来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雪儿的眼睛红红的。
在这之中发生了好多事都记不清了,琐碎但深刻。甚至忘记了雪儿的模样。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雪儿了。
高中的时候,某天我爸偶然跟提起,美慧阿姨的女儿患了很严重的病,不知是肝炎还是什么,我爸没跟我细说。说真的,一晃多少年过去了,要不是我爸说起雪儿,我还真忘了有她这个人,只记得她对我蛮好的,至于长相和名字已经忘了。听到她的消息后我很难受,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再后来就是这次和美慧阿姨在KTV里的相遇,她依旧穿着黑色的裙子,动情地唱着张惠妹的《听海》。岁月丝毫没有带走她的容颜,只是多了些许风尘,依旧精致优雅。她唱完后全场都发自内心地鼓掌,她也莞尔一笑。
也就是在散场之后,我爸无意间跟我说美慧阿姨的女儿去世了,我愣了许久,不相信。胸口传来了阵阵揪心的痛。
以前的种种,在那一瞬间都浮现在我眼前。 一个在我记忆中模糊又深刻的人就这样离去,当时我的心情自己都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五味杂陈,有点不甘心,有点惋惜。
雪儿,我会努力记住你的美好,藏在心里。
也难怪美慧阿姨当晚唱的《听海》如此动人,雪儿应该也听见了吧,在海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