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美好的东西,看不到也摸不到,要靠心灵去感受。
——海伦·凯勒
亲爱的海伦:
这是一封迟到的情书,来自您逝世五十年后的新世纪。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封信出现在您最美好的年华。
您当然不认识我,我只是您千千万万读者中的某一个,但是读了您的传记后,我认为我懂您。
您是一个被上帝抛弃在盲聋哑世界里的人。在十九个月大的时候,就因为突如其来的疾病失去了宝贵的视力和听力。在黑暗初初降临的那几年,您在孤独幽暗的深谷中踽踽独行。
您说您对这十九个月的短暂声光仍旧历历在目,您记得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葱翠的丛林、斑斓的田野,还有一切属于您的风景。我相信,我相信这一切都曾在您幼小的年纪留下美好的印记,因为是它们让您以后的人生有了想象的来源和支撑,它是属于您的永恒。
如此年纪就遭受人生巨变,怎能让人不心疼?
在您七岁的时候,命运之神安排安妮·莎莉文老师带着开启光明之门的钥匙来到您身边,带您走出了生命的阴霾。从此以后开始了竭尽一生的陪伴。
当时还是小小年纪的您,不但适应了黑暗和寂静,还同时开始学习读书、写字和说话。我清晰地记得您学习“水”这个字的过程。
您说:“一股清凉的液体穿过我的指缝,汩汩地流到我的心中”,“‘水’让我知道,原来万事万物都是有名字的,每样东西都是鲜活的存在”。您因此生平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当我读到这儿的时候,我的眼里也饱含泪水,有跟您一样的喜悦,也充满感恩。因为这个词在您心中播下了种子,自此以后发芽、成长,以至绽放出芬芳的花朵。这是后来传世之作的起源。
您用手指触摸一切,从大自然中学习知识。您去波士顿旅行,您去海边度假,您与雪共舞,您参观世界博览会,您在各种难忘的旅游经历中自由地学习和长大。
如此热爱生活、热爱一切,怎能让人不喜欢?
在您十三岁的时候,您开始进入莱特赫马森聋哑学校、剑桥女子高中进行系统的学习。
在剑桥女子高中学习期间,您碰到了种种困难。比如老师们未有教育盲聋学生的经验,他们也不会手语;比如您学习的时候需要将普通书籍翻译成盲人专用的凸版书籍,但是莎莉文老师翻译的速度赶不上学校的教学进度;比如考试的时候需要请专门的老师来给您出试卷,给您独立监考,因为您用盲文,同时也担心您使用打字机的声音可能会影响到其它考生。
但是最后,您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靠着“梦想只要能持久,就能成为现实”的信念,克服了一切阻碍,顺利地进入了哈佛大学的德克立夫女子学院,圆了自己的“哈佛梦”。
大学生活并非尽善尽美,您像所有的考生一样被这里无穷无尽的考试所困扰。当然,您的困难非常人所能想象,但是您知道“既然没有一条大路直达顶峰,我就要以自己的方式蜿蜒行进”。您最终通过了学院规定的所有课程顺利毕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获得文学学士学位的盲聋人士。
您从小就热爱阅读,嗜书如命。进入学校进行系统学习以后,更是将书籍的世界当成了您的“乌托邦”。虽然书籍是您获取知识不得不依赖的工具,但是您要知道,对于一个身心健全的人,阅读都未必能如您一般坚持常年,何况在介绍自己喜欢的作者和他们的作品时,您如数家珍,展示出了非凡的理解力。
如此坚韧顽强的毅力,怎能让人不欣赏?
您的成就不仅仅局限在自身发展上,在您力有所及的时候,您在世界各地举办巡回演讲,为与残障人士有关的慈善与保护事业四处奔走募捐。您把一生都献给了盲人福利和教育事业,您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尊敬。
正如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所言:“19世纪出现了两个了不起的人物,一个是拿破仑,一个就是海伦·凯勒。”
如此大爱的精神,怎能让人不钦佩?
优秀的您,让我们自豪又羞愧。
读罢《我的人生故事》,再来看看广为人知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第一天,您最想见到那些善良、温情、带给您勇气的人们。
第二天,您将追随历史的脚步,用双眼见证世事的变迁。
第三天,您要现实生活中,享受平凡人的一天。
跟着您的脚步,意外地发现,心灵的另外一扇窗户被打开了,原以为乏善可陈的世界顿时变得美丽动人。世界上不是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谢谢您,谢谢您让我看到自己拥有的一切,让我知道我已经很好。
您的好,我们也都永记心中。
爱您的读者
2018年2月7日
后记:最近读了海伦·凯勒的传记,感叹她确实是“一个让我们感到自豪与羞愧的人”。但是在敬佩这位内心强大的英雄偶像的同时,也为她终生未婚感到唏嘘。所以借此机会给她写一封“情书”,聊表心中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