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给两个朋友发了“单身癌”这个词,得到同一个回应:“对啊,就是你啊。”就有点愣神了。
十七岁的恋爱是最让人心动的,在那个“你就是世界”的年代里。
得知锅贴先生恋爱后又过了很久的一个凌晨,突然被铃声吵醒,睁眼看了来电名字,直觉打错便挂掉继续睡,直到电话短信开始接二连三这才清醒过来,随即接起电话,便听到略带呜咽的絮絮叨叨,似乎还有一丝醉意随着电话飘过来。后挂断电话,思绪万千。
“号码簿翻了好久,除了你,我想不出该给谁打电话,我想不到谁还能听我说这么久的话。”
锅贴先生是我十六七岁最喜欢的人,明目张胆上蹿下跳的喜欢了两年以后,终于在一天说晚安的时候等来了短信。
“做我女朋友,好吗。”
按着发送键的手都在抖。
“好啊。”
终于等来了顺理成章的资格。
甜度就这样浓郁到刚好,隔着几层的玻璃窗和走廊看过去,一眼就找到那个影子,人群里扫过去,便能凝神笑起来,早餐和晚餐,都会相伴。
愉悦的元旦晚会后,学校开始了高考的拉锯战,墙上的倒计时势不可挡,锅贴先生高我一届,在拖着板凳去操场宣誓的时候,离别的氛围便在校园蔓延开来。每一分钟都格外珍惜,每过完一天就少一天,一个月,两个月...
忘了说,我是走读,而锅贴先生住校,那时候周六下午会少上一堂课,于是从下课到晚自习,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总是很期待的每周的这一天,和锅贴先生去校门口买了晚餐,就会扯着锅贴先生去学校礼堂唱歌,合唱的时候,我的鸭嗓子总会盖过锅贴先生的声音,朋友说我丢人,可是我很开心,锅贴先生总是看着我笑,有一日我自告奋勇一个人去唱,起调忽高忽低唱不下去,觉着实在丢人便转身跑向了后台,被轻声安慰几句,眼泪便大滴滚落下来,更觉羞愧,锅贴先生哭笑不得,随即拉起我的手带我从后台的幕帘后绕出去。
然后有一天,礼堂成了毕业生的专场,怎么疯怎么来,藏着掖着的舍不得,讲不出口的慌乱,都在歌里。我和锅贴先生坐在后排沉默不语,难过揪住了每一根神经,终究是抵抗不住焦灼的氛围,我们离开了礼堂,围着学校绕圈。
“你毕业了我就看不到你了。”
在心里说了很多遍。
高考如期而至。
——后来的故事
回校拿档案的那一天和朋友在教学楼下散着步,很意外的遇见了锅贴先生。锅贴先生过来打招呼,也是任性,掩饰不住心里的慌乱,便揪着朋友的胳膊趾高气扬的走过去。
“报这个学校好不好?”
“不,我要学管理。”
“这个学校也有管理专业呐...”
锅贴先生憨憨的笑,低头扫一眼手中的单子。
“先走了。”
“嗯,再见。”
是什么梗在心里了呢?不能直视,不敢面对。
暑假的时候家门口放了一大袋杂志,拎进屋翻了翻,一月一期,一期不误,随即鼻子一酸,心中了然。
“你去那边每个月帮我带一本这个杂志呗,这边都没有卖。”
“切,不带!”
小情绪一清二楚,哪想竟是这一出。
再一次见面,是听闻锅贴先生所在的学校并不远,小吃街好几条,便经不住室友的怂恿,给锅贴先生打了电话。
一眼就看见了,还隔着很远的距离的时候。
锅贴先生一如既往,且只字不提往事,天南地北嘻嘻哈哈,很感激,也很开心。
似是过了一年多,有天偶而好奇锅贴先生在大学有没有女朋友,便问了,随即很八卦的要来了合照。
眼睛很大
双眼皮
微卷的长发
爱笑
遂以女神相称
毕业后锅贴先生随女神去深圳谋生
女神好强,做了销售,带着初入社会的冲劲在日复一日的快节奏里拼业绩。
那日两人恰逢休息日约会,女神在接到客户电话后随即与锅贴先生分开,下了公交便匆匆忙忙扑向工作。
锅贴先生恍然,恨自己无用,连关心都变成打扰,看似多余起来。
彷徨之余,便有了凌晨的电话
年后女神换了工作,终日与梦幻的婚礼现场打交道,无双休,节假日更忙,锅贴先生偶在休息日去打个下手,但共同目睹旁人的幸福,大抵心里也是有个浪漫的梦的。
想起某日跑完步小Y问我,你是真的释然吗?
嗯
记忆里是有难受的痕迹,但无非埋怨总是强调仪式感的自己连再见也不会好好讲。直到有一天,看到你一如既往但变得更好,看到你抿嘴掩笑紧牵着身边同样笑靥如花的爱人,内心的温热像是被感染一般蔓延到脸上来。
分开后的这几年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过得好不好。
也许你也一样,才会在电话里絮絮叨叨。
“你要找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才行,知道吗?”
“嗯”
无论是后来故事怎么了
也要让后来人生值得
去年春节小聚,锅贴先生挥手大喊的“好久不见”,像是仪式里最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