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酝酿了很久,迟迟没有动笔。重新把过程捋一遍,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2018年10月16日,国庆假期后的一个多星期。晚上跟妈妈视频,她说胸部隐约感觉有些胀痛,我没当一回事,女性问题再正常不过的,嘱咐她明天去市区顺路挂个号给医生看一下,心想估计也就是激素紊乱引起的,不是什么大问题。第二天中午,我还没反应的过来,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医生说需要住院才能进一步检查,并且已经预交了1千块钱的住院费用。现在想来,医生见得多了,八成当时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只是还未有准确的检查报告,也不好明说。我一听需要住院,感觉之前想的太过简单了,赶紧在电话里催促她下午去退钱,并且在网上预约了市里最好医院的专家号。
17日,门诊,结果还是立马住院进一步检查。18日,正式住院。
这么多年来,妈妈上一次住院,应该就是生我的时候了。医院的住院部,对于我们全家人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以至于后来她跟我们提起,第一天入院,看见一个光头的阿姨,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化疗,居然是尼姑生病了……真是又可爱又好笑。
下午,做了B超,CT,发现有肿块,进一步穿刺检查,3-5个工作日才能出结果。
妈妈是抱有幻想的,或许只是囊肿发炎,或许是良性的,拿掉就没事了。
20日,我从南京赶到医院,妈妈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走廊上跟阿姨们聊天说笑。她说在医院干等着实在憋得慌,要求我们带她回家待2天,等报告出来再过来。她麻利的收拾行李,像个放学的孩子。
这个周末,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外公外婆也来了,他们并不知道妈妈生病,最后的结果还未出来,他们知道了也是徒增担心。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温煦。妈妈给他们理发,外婆问:“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没什么,带着玩的”
22日,回到医院,结果还未出来,只能继续等…中午我们一行人出去吃饭,中途爸爸接到了检验科朋友的电话,目前来看恶性的可能性大一些,只是不太明显,还需继续切片检查。一下子有些心慌,但是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最后的结果还没出不是么?接到敏姐的电话,我把情况告诉她,她说,先别告诉妈妈,你现在必须坚强一点。
等待的过程最难熬,妈妈说,你已经向单位请了一天假,明天先去上班吧。如果是良性的,你就别回来了,如果情况不好,你再请假回来。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态,生怕耽误孩子的工作。
23日,这一天一直是心不在焉的状态。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接到了爸爸的电话,恶性肿瘤——乳腺癌,腋下一个淋巴结转移,不过肿瘤过大,不适合做保乳,必须尽快全切手术。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侥幸心理破碎的感觉很糟糕。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安慰妈妈,已经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有点焦躁,她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就被喊去签了字,明天就要手术了,太着急了,会不会看错了,要不我先回去挂几天消炎水,这几天都没有给我采取其他疗法,没准消炎就好了…我说你先别着急,不行明天我再带你来南京这边大医院看看。挂掉电话,我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工作也无法继续,同事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终于忍不住崩溃痛哭。有点失态,哭完也舒畅了许多,交接完工作往回赶。
一路上,我先后给舅舅和小姨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个结果并且商量一下对策。最后统一的结论就是按计划手术。首先苏北的主任级别医生经验丰富,还是值得信任的,其次肿瘤来势汹汹,每天都在扩大,如果来南京检查最后结果还是一样切除,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实在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到了医院已是半夜,妈妈的闺蜜徐阿姨在劝她积极治疗,还好有她在,情绪安定了许多。我们又去医生值班室看了详细的检查报告,确认无误。
24日,手术日。一上午,看着陆续有患者被推去手术室。她有些紧张,意识到自己一侧的乳房即将不在,碍于有亲友来看她,她也只能强颜欢笑假装坚强。大约到了下午3点多,在隔壁床的阿姨被推过去不久,终于轮到她了。后来才知道,妈妈这台手术是紧急加塞的。
跟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样,她躺在推车上,在我们的陪同下前往手术室。我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恐惧,她是那么胆小怕痛的人,平日里打个针挂水都能吓得抱怨半天。推车进入了手术室电梯,工作人员示意家属送到此止步,我有些难受,背过脸去不敢看她。她意识到即将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急的喊我的名字,希望我能陪她一同进去,还是被工作人员制止了。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大哭一场,我也是这样一个不坚强的人。老公见状,本想安慰我,结果也被我带得哇哇哭。
手术3个多小时,一切顺利,没有中途被喊上去谈话。隔壁床的阿姨因为淋巴结转移数量比较多,情况更为严重,她老公中途上去谈完以后,一个大男人恁是在椅子上摸了半天眼泪。
晚上7点多,妈妈最后一个被推出手术室。身上盖着绿色的被子,脸色蜡黄蜡黄的,还有些许血渍!助理医师让我们不断的叫醒她,6个小时不能让她睡着,度过麻醉期。我呼唤着她,她使劲的睁开眼看看我们,又难受的摇摇头闭上眼睛。
进入半夜,老公说他守着心电图,让我先去走廊眯一会,我让他后半夜喊我换他。迷迷糊糊天就亮了,没舍得叫醒我。妈妈总算清醒了,可以吃一些稀粥。她形容昨天的手术室,冷冰冰的大通间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