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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810年,对于监察御史元稹来说,是特别悲催的一年。
先是妻子去世,后又与太监对撕,一不留神,就被贬为了江陵参军。
由京官变成小吏,自然郁闷之极。到任后,元稹疏于政务,整天埋头创作“新乐府”。
这天傍晚,正在练笔的元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是个青年,一身风尘,满脸疲倦。
青年朝元稹拱了拱手:“在下杜嗣业,诗人杜甫之孙……”
元稹一愣:“杜甫?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杜嗣业继续介绍:“祖父酷爱诗文,潦倒一生。身后所留,仅诗千首。仙去四十余年,至今尚未安葬。”
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小可沿途乞讨,欲将祖父遗骨迁回故里。路经此地,特向元大人讨篇墓志铭。贸然打扰,还望见谅。”
深深鞠了一躬后,杜嗣业便将祖父的诗集交给了元稹。
听闻杜甫是个落魄文人,元稹连忙答应:“你且歇息,我自当尽力。”
杜嗣业连声道谢,跟着下人离去。
“这年头,文人真特么不值钱啊!”像是在感叹杜甫,又像是在说自己,元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翻开诗集看将起来。
这一看,却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元稹时而拍案,时而扼腕,一整夜都在赞叹、赞叹和赞叹。
他惊讶地发现,杜甫的诗歌造诣,不仅甩了同期诗人好几条街,最关键的是,其“安史之乱”后的作品,更是将现实主义发挥到了极致,这与自己和白居易等人倡导“新乐府运动”的宗旨,竟出奇的一致。
合上诗集,元稹便拍了几首杜诗,更新了朋友圈,@白居易、李绅和刘禹锡:看,这才是我们的大旗!
然后,蘸墨铺纸,写下《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对杜甫的诗歌给予了前所未有的评价:
至于子美,盖所谓上薄风骚,下该沈宋,古傍苏李,气夺曹刘,掩颜谢之孤高,杂徐庾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使仲尼考锻其旨要,尚不知贵其多乎哉。苟以为能所不能,无可不可,则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