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顾文珊在微博里写道:后来我终于知晓,在时光的纹路里,不论怎么走,都会有一个出口,只是带不走,先前那陪你的以及你想要陪伴的人。
1
高二的第一学期,顾文珊与高森在学校里的接触才慢慢增多。天马行空的遐想里,顾文姗哈哈大笑声,打破了自习室安静的学习氛围,高森冷冷道:“那么好笑请出去笑。”又埋头学习。
顾文姗与高森相识于初二的暑假,如今同为高二,同是年级组里学霸级的人物,顾文珊回回测试年级第一,高森第二,两人虽同学两年,一直身处一个班,却少有交集,班里同学一致认为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就连他两的座位,也相隔甚远,高森坐在第一排,顾文珊坐在最后一排,而且大家都断定顾文珊生错了女儿身,高森误了男儿身,却没一人知道,在某一片天地下,他们嘻嘻闹闹,满心欢喜。
可说来也怪,顾文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与谁都能起争执,却从未与高森发生争执,有时还刻意躲避他。所以,对于此次事件,班里同学也都猜到顾文珊会示弱然后走出教室。果不其然,顾文珊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教室的前门口,但,又折回到高森的座位前,俯身贴近他的耳畔:“怎么,怕我影响你学习啊,可惜没办法,我好害怕人家超过我哦。”高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蹭的一下从座位站起来,以一米八五的身高低头望着一米六五的顾文珊,回了一句:“你随意。”然后离开了教室,顾文珊一巴掌拍在高森课桌的边沿,不巧右手掌恰被高森平日里用来挂垃圾袋的大钉子扎破了,血滴滴落下。
顾文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直静静地趴着,任掌心被血染红。
第二天,班主任数学老师突袭考试,底下立刻小骚动,“别说话,安静地在座位上等试卷。”又喊了声“高森来发下试卷。”每个同学陆陆续续拿到了试卷,正巧当发到顾文珊时,试卷发完了,老师示意,让高森去办公室拿试卷,几分钟过去,高森把试卷递给顾文珊,顾文珊头也没抬接过试卷。高森瞥了她肿得很高的掌心,回到座位。
考完试后,朝第一排望了望,收拾书包,刚出教室门口,看见一个女生递给高森一张卡片。高森背对着顾文珊,正要开口时,顾文珊插话“哟,情书呢,你们继续,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干嘛去?还有课啊。”高森看着顾文珊离开时的背影,皱着眉头。
顾文珊来到篮球场,被腾空飞来的篮球砸倒在地。
“方浩,没长眼啊。”方浩是名艺术生,酷爱音乐,却也爱逃课。
“你这女汉子的身板,撞撞更健康。”方浩笑容灿烂的回应道。
顾文珊拿起篮球,拍了几下,一投篮,三分稳拿到手。
“啧啧啧,真是生错了女儿身。”
顾文珊将球扔向方浩,拍了拍手。
方浩看了她几秒:“反正课也逃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捡起篮球,朝顾文珊走去。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自顾地走开。方浩将手中的球旋转着。
刚走到篮球场门口,高森从对面迎来:“顾文珊,班主任找你,他看了你的试卷,挺生气的。”
“这关你何事?”
“班主任让我找你。”
顾文珊翻了他一个白眼,朝前走去,高森挡住她。
“我和你不熟,你让开。”
“这是老师给我的任务,所以请配合。”
“就这样回去,岂不太给你面子了。”顾文珊没走几步,高森在后面喊道,“顾文珊别这样好吗?”
她停住脚步,方浩来到高森身边,“这位同学,别多管闲事,姗姗,咱们走,有事我单着。”
“顾文珊你过来,跟我回教室。”高森严肃道。
“你这算是生气,算是在命令我吗?那我告诉你,我无所畏惧。”
高森走到顾文珊面前,“这不由你说了算。”而后直接夺下她的书包,大步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顾文珊拦住了正欲前去夺回她书包的方浩,慢慢的跟在高森的后面。方浩将篮球扔得很远。
“高森。”顾文珊在后面咧着嘴喊道。
“干嘛?”高森嘴角上扬。
“等等我啦。”,高森停住了脚步。
“高森,你说,这算不算……”
“算什么?”
“没什么。”
几分钟后,教师办公室传来老师的怒吼声…
“你怎么比我考的还少,我手肿痛,考得差情有可原,你这……”
“我头疼。”
教室楼层很安静,两人一前一后,影子被拉得很长,恰巧长及在他们身后的方浩的脚尖。他们心生欢喜,他一人满心忧伤。
2
顾文珊与高森的平日里的接触渐渐增多,她会在上课时,以近视为由,坐到第一排高森的座位旁边,课后,总会说,高森,这道题,老师说挺难的,不过,我会,我讲给你听,不等高森回答,她就噼里啪啦讲起来,等她讲完,高森说,其实,这道题有一个更简便的方法,顾文珊拿起书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高森傻笑。
每次做值日,顾文珊总是个人班里同学都不愿意与她一同做值日,而她又拒绝高森的帮助。
天气似乎也随着人的心思变得飘忽不定。
做完值日的顾文珊望着窗外被大风吹打的树叶,用手指在空中划着高森的名字,不自觉的想起初次见他时的情景。
阳光透过古老的皂荚树上的叶,映在半蹲在地的背影的他的身上,认真而又耐心地教身旁的小朋友摄影,他们不经意间的起身,转身,相机也恰巧对准了自己,他一脸微笑,顾文珊一脸花痴地望着他说:“你好高,好帅啊,帅哥你贵姓啊?”
高森面带微笑的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姑娘,你这的勾搭的方法太俗太老土了,建议你以后别用啊。我这是对你好。”
顾文珊使劲的摇头,将自己从回忆中摇醒内心羞羞的,责怪自己为何将第一次的花痴,用在他的身上,拍了几下课桌继而趴在座位上自喃道:“说来也巧,你怎会出现在那里。”
窗外下起了雨。
高森拿起夹在摄影书里的照片,“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直白的花痴。”看向窗外的雨,“她该回家了吧,万一还在学校呢?”他拿起伞就朝学校跑去。
天空的雨点越来越大,高森跑的很快,脑海里与她有关的画面,不断的出现着。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高森与顾文珊再遇,他朝她笑,等着她向自己打招呼,她望高森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开,他疑惑。
班级同学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对周围的人与事,充满期待和好奇班主任说,历年报到点名,都从前往后念今天正好相反。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久久未有人回答,班主任恼怒再过五分钟不来,就直接请家长,第一次报到就不按时的学生,在学习上也别指望有什么突出成绩底下唏嘘声一片。
高森坐在第一排,同样期待这位同学。
话音刚落,短发女生走到讲台,“老是这么喜欢叫家长就叫啊,我无所谓。”接下来,在班主任的怒吼声中,选坐在最后一排。高森皱着眉头。
放学后,顾文珊将高森堵在教室,“别说你认识我,还有,第一次见面的事,对谁也不许说。”高森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不知明的小伤感。
顾文珊与高森很少说话,可是,常常在高森的面前晃悠。上课时,她总会一起老师同学的注意,课后,从高森座位前走过时,总会有书掉落于地,却又高傲的走开。很久以后他从高森的同桌那听说,高森每次下课后,都会将书放在课桌的边沿,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喜欢听,一阵风走过后,书掉落于地的声音。
雨很大,高森的衣服淋湿大半。
他停住了脚,将仐打得很低。
“顾文珊,别这样好吗?我收回我的话,可以吗?”
“方浩,你很好,只是,我所接触的那么多的异性里,没一人及得上他。”
声音渐渐远去,高森望着他们渐模糊的背影,“原来你早已心上有人。”
雨很大,滴落在地面的雨声,像一颗小小的玻璃珠在他们的内心乱窜着。每个人夹杂着各自的小秘密,在日后的时光里,悄悄守护着。
3
天空终于放晴是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后的周末里。这些天来,顾文珊出奇的安静,很多同学对高森说,我们班,就你没和她起过争执,要不你问问她怎么了,上课没有她的影子,还真不习惯。高森低头看着合上的摄影书,大概,她有想要安静下来的理由吧。
高森主动向老师申请与顾文珊坐同桌。顾文珊上课时,望向窗户,出了神,高森望向她,出了神。下课后,顾文珊趴在桌面上,双肩颤抖。
高森从桌兜里拿出一张红纸,折叠成一只千纸鹤,轻轻放在她的面前,而后,又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画了五个笑脸
顾文珊一抬头,笑脸在动,她扑哧一笑,拿起千纸鹤,“高森谢谢你。”
“其实有时候,睁开眼,多看一看,你会发现周围人,对你更多的是关心。”
“他们不嘲笑我就好了。”顾文珊环顾教室一周说道。
“如果用心你就会感受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会不会……”顾文珊停止了说话。
高森说:”我会,这人世间,很多人与事,用心了,便会感受到。”
顾文珊静静地看着千纸鹤,心想:高森,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的所有事,会不会还待我如此,可是,你知道吗,我很害怕,这么一天的到来,害怕那么多的眼睛中,你流露出来的同情。
放学后的阳光很是耀眼,网球场空无一人。
“你先发球。”高森说道。
“敌不动我不动。”方浩回复。
“在你约我打球的那一刹,你就动了,说吧,什么事。”
“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姗姗看上的人,都不错。”
“有话直说。”
“也没什么事。”
高森正转身走开。
“姗姗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所以,请替我多关心她,好吗?”方浩干笑了几声“自从我对她表明我的心意,她就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于她,我再无一机会与她牵手,她告诉我说,她认识的异性那么多,却没一人及得上你。”
高森喃喃道:“原来那人是我。”
“对,是你。几周前的下雨的傍晚,我看见了你撑着伞在雨中立着,她应该也看见了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自语道,这么大雨,会不会感冒,真傻。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她笑的那么开心。”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高森转身走开。
“别告诉她,我对你说的话,她自尊心很强。”方浩在后面大声叫着。
初秋,凉意渐渐渗入骨子里。周六一大早,顾文珊穿了件浅蓝色的大衣,前去她与高森能够一起嘻嘻闹闹,满心欢喜的地方,福利院。
“院长,我又一次失去了父母,我的心好痛,好痛。”顾文珊趴在福利院院长刘敏淑的肩上放声的哭泣。”
“孩子,坚强一点,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阿姨一直陪你的。”
“十年前,我一直渴望自己拥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每天夜幕来临时,我真的很难过,也很害怕,我知道这一天再也不会有人来了,每当半夜惊醒时,我多想叫一声我的爸爸妈妈让他们来保护我,然后,讲故事哄我睡觉。可是我更知道,这只是个愿望。直到我的养父母出现,我才体会到这份爱多么美好,多么珍贵。却为何上天这么不通人意,将我的这份唯一的温暖都取走。”顾文珊哭成泪人。
“姗姗,人这一生,要经历很多的事,遇见很多的人,波澜不惊的一生却为少数,可也总会有那一些人陪你一生。逝去的人与事,会在未来里伴随你。”
顾文珊紧紧抱住院长,努力的点头。
良久,院长与顾文珊坐在沙发上。
“院里的小朋友很想念你,一会儿去和他们玩耍吧,你答应过我,每天都要开心的。”
“嗯嗯,我会的。”
院子里的古老的皂荚树叶,开始慢慢掉落。
“还记得我上次临走前说过的话吗?做到的都有奖噢。”
小朋友们异口同声说:“我们都有认真做哦,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可听话了。”
“不会在骗我吧。”高森假装伤心道。
小朋友们又异口同声道:“没有。”
“哈哈,一群小鬼,来,站好喽,我给你们拍照了。”
当中的一个小朋友小阳大声喊道:“森哥,你教我的摄影技术,我一直在学,这次我可以为你们摄影吗?”
“好啊。小阳好棒啊。”
高森率领小朋友站好,等小阳照相。小阳将相机对准他们,背景里出现顾文珊的身影,小阳大声喊:“姗姗姐,快下来和我们一起拍照吧。”一群小朋友在哪里呼喊着顾文珊。高森向挥手。
“姗姗姐,要笑哦。”小样有模有样的说道。
“好了好了。森哥,我的技术不错吧。”
“嗯嗯,技术很棒。”高森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说道。
“给我看一下。”顾文珊说。
“不给。”
“我偏要看。”
顾文珊追着高森强照相机。
“好啦,好啦,洗出来给你看。”
“这还差不多。”
高森看着红肿着眼睛“顾文珊,愿今后有人知你冷暖,伴你心暖。”
“谢谢。”
“哥哥姐姐,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好吗?”
他们两人相视,“好。”
第一回合,高森当老鹰,顾文珊当母鸡,鸡仔完好无缺。
第二回合,高森当母鸡,顾文珊当老鹰,鸡仔全被捕获。
小阳和那些小朋友都说高森是故意让着顾文珊,顾文珊说自己本就是女汉子。
嘻嘻闹闹一天。顾文珊和高森告别小朋友回家。
4
高森回到家后,给顾文珊发信息,编辑框里的文字输入了又删,删了又重新输入,来来回回一个多小时,最后发送一句:这周和小朋友玩的挺开心的,下次一起去那里。
顾文珊回复:好。
星期天晚凌晨,顾文珊收到一条短信:每一周,就是新的开始,加油,明天见。
第二天,高森来到顾文珊家外等她。
他们一同上学一同放学。
顾文珊上课没有以往的怠慢,更认真的学习起来。
“顾文珊,听说最近班里要组织秋游,你会去吗?”
“不去。”
“那我也不去。”
“哦。”
“你为什么不去?”两人同时说道。
“我想……静静。”顾文珊眼眶红润,她想起刚去世的父母。
“我……也想一个人静静。”高森望着顾文珊的侧脸道。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高森的前任同桌马晓将他叫到教室门外。
“高森,班里可能要办一次秋游,你去吗?”她问
“去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和顾文珊一起外出又玩呢,我嘚多带些胶卷,给她拍很多照片。”
“万一,她不去呢?”
“那……我也不去。你自己好好玩。”
转眼间同学都去秋游,顾文珊坐在教室里独自看书学习。
“你怎么还看文科书?这个时候更该做练习题。”高森放下手包也学起来。
“我……就想看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夜幕开始降临。。
“出去逛逛吧。”
“好,高森,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没什么。”
顾文珊想起马晓红肿着眼睛把她叫到厕所说:顾文珊,你要好好对待高森,只因你不去秋游,他也不去,他说,你不去,他的相机里再没有景了。顾文珊,先前你从他的座位前走过,他的书之所以会掉,是因为每次下课后,他总会将书放在课桌的边沿,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喜欢听,一阵风走过后,书掉落于地的声音。后来想一想那带风来的人,是你。
“那就收拾书包走吧。”
“高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不告诉你。”顾文珊白了他一眼,心生窃喜。
广场的人很多,天空中升起的孔明灯像眨眼睛的星星一闪一闪。
“想放一个吗?”
“嗯。”
“等我一会儿。”
顾文珊望着高森走开的身影,周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再仔细看去,找不见他的身影,她心里开始慌乱者,似乎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泪水从脸颊滚滚流下。
高森拿来孔明灯和笔,看到泪眼婆娑的顾文珊直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将你一人放在这里。”他很自责紧皱眉头。
顾文珊一把抱住他“沙子进了我的眼。”她不再说话,高森任由她抱着。
“高森,那我们开始放孔明灯吧。”
“好.”
他们都在上面写上自己想要说的话。
笔刚落下,旁边来了一两位女生,让高森帮忙点亮孔明灯,顾文珊看到高森写的话,满面笑容。
他们的孔明灯飞的很高很远。
高森拿出相机将它拍下来,还有一张是他趁顾文珊在孔明灯上写字时偷拍。
回家后,高森打开相机看到顾文珊写字时的认真摸样,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初为伊人情窦起。”
顾文珊打开自己的日记本,写上一句话
“……恋却阑珊可知意。”
他梦里梦见她在笑,她梦里梦见他在闹。
5
初秋转眼便是深冬,顾文珊已有两个星期没去上课,高森打电话,也没人接,家里也没人,也找不见方浩,班主任也只是说,她请假了。他像丢了灵魂一般,一日复一日的游荡着。
顾文珊进教室的第一眼看到高森趴在座位上,阳光慵懒的照在他的身上,她静静地望着他,感觉自己的内心阴霾散去。
只是,“顾文珊,你不在的这些天,高森像失了魂一样,你的身世,我们也都知道了,你挺不容易的,请原谅我们先前的不愉快。”顾文珊从同学的眼中看到了同情,内心满满不是滋味。看到高森流露出同样的神情,她说:“谢你们的关心,这个世界上,我不需要同情。”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些天,你没事吧,我……很想你。”
“没事。”
“不要问了好吗?”
“好。”
每天早晨,高森总会看到方浩带一盒小米粥送给顾文珊。
“朋友之间这样一点小小的心意,你都不接受吗?放心,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我们……只是好朋友啊。”
顾文珊始终没有接受。
几天后。
“你怎么老喝白开水啊,我刚去买两份小米粥,我们一起吃吧。”
“我这可以。”
“听话,乖。”
顾文珊嘻嘻一笑。
假期也已临近。顾文珊来到福利院,打扫皂荚树的落叶。
“姗姗姐,森哥没和你一同过来吗?”小阳拿着书说。
“天冷多穿点。”
“姗姗姐,我带你去看上次我拍的合影。”
“这么快就洗出来了吗?”
他们边走边说。
“嗯,那天,森哥告诉我说,从没想过你故作坚强的样子如此令人心疼,可总想逗你开心,却又不知话意该从何说起。姗姗姐,森哥好像真的喜欢你,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我们的要求来配合那场游戏里你的全局胜利。”
“那是你姐姐我有实力好不。”顾文珊抿嘴而笑。
“姐姐你真的好没良心耶,你就不想知道,我们的要求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不告诉你。”
小阳带她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墙上挂满了照片。她找到了那张合影。
顾文珊和高森站在小朋友们的中央,顾文珊泪光闪闪,嘴角微微上扬,高森静静地望着她,满眼疼惜,侧脸俊美。
“姗姗姐,你可要好好珍惜森哥哦。”小阳明朗的说道。
“小屁孩懂什么。”顾文珊心上温暖。
寒假里,顾文珊和高森每天都会去福利院里陪伴小阳他们。
一天下午,顾文珊接到一个电话,她望向高森,久久不能回神。高森每在她发呆或者出神时,话语增多,顾文珊会心一笑,紧紧抱住高森。
“抱得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离开了,那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会再回来寻你,答应我,好吗?”
“好。”
高森紧紧地拥抱着顾文珊。
高森每天都会给顾文珊照相,他说,时光不会老,可是记忆会翻新,再怎么用心要去记住的人,也终有被忘记的那天,我将你的相片每天翻阅着,这样,每一次记忆翻新的时候,你总置顶。
顾文珊总会嘟着嘴说,那要把我拍的漂亮些,这样,你在回忆我时,才会将我置顶。
高二下学期顾文珊弃理从文。她练就一手的好文采,在好几个青春杂刊都登记她的文章。
高森一直支持与尊重她的决定。
“夏天去的那么匆匆,可总免不了几场大风大雨,顾文珊,以后每天要过得好好的。”
“怎么了?”顾文珊干笑几声。
“今天我要去给一对情侣照相,你跟我一起吧。”
窗外的雨很大,高森望出了神。
“她刚做一个手术,肠胃不好,她最听你的话,记得让她早晨喝米粥,对她的胃好。”
“姗姗的养父母生前在国外曾答应一对华裔老夫妇,让姗姗高三出国读书并和他们一起生活,直至她大学毕业。那对老夫妇七十有余,对姗姗关爱有加,如今是姗姗履行诺言的时候了。在国外我会照顾好她。希望你不要干扰她的任何决定。她离开的时间是八月十三日……”
顾文珊叫了声高森,他望向顾文珊,满满悲伤“今天多少号”
“八月一日”
两人沉默着。
“在时光的纹路里,我会在那里等你。”高森说。顾文珊泪水溢出眼眶,嘴角微微上扬。
顾文珊与高森来到那对情侣订下的城堡里,高森特意为顾文珊挑了件白色婚纱,“这是我的愿望。”顾文珊再也掩饰不住即将要分别的痛苦,高森将她抱在怀里,眼泪滴在她的肌肤上。
那对情侣邀请顾文珊一同出镜。
那天,高森的相机里装了很多顾文珊的相片。
他说:“这下我的记忆里就只有你了。”
6
五年后。
顾文珊成为国内著名的自由撰稿人。
这五年里,最初的几天,他们彼此联系着,可是漫长的时间里,她等不到她的消息。她几乎疯狂着要回国去寻他,可却无能为力,她的护照不由她保管。
高森大学的第二年被查出脑癌。他休了学,独自徒步旅行。
顾文珊来到福利院,一切都翻新了,那颗古老的皂荚树被束缚着生长着。
小阳整理着一箱子的照片,院长的门被推开。
“姗姗姐,你会再走吗?”
顾文珊摇摇头,随手翻着那个箱子。
第一张,古老的皂荚树下,一袭紫罗兰色长裙女孩。
第二张,一个女孩离开的背影。
第三张,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在篮球场的背影。
第四张,一个女孩妄想窗户的侧脸。
……
最后一张,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和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孩的合影
顾文珊轻轻地抚摸着照片,泪流满面。
“这是森哥画了三天做出来的,特别真实。”
顾文珊捂嘴哭泣。
“知道那时我们的要求是什么吗?希望有一天,我们捧着姗姗姐的婚纱,亲眼看到你们在教堂之下订立一生的契约。”
顾文珊拿走最后一张照片放在自己的钱包里。
在她的微博里,她写道:后来我终于知晓,在时光的纹路里,不论怎么走,都会有一个出口,只是带不走,先前陪你的以及你想要陪伴的人。
有人说,她去找她回忆里的那个人,有人说,她在飞往国外的那趟航班里,去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