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印象中父母经常会吵架。但是吵过之后也不会记仇,或者说不会将争吵延续到很久。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舍不得将大好时光用来呕气。父亲年轻时候的脾气比较暴躁,就像是一直压抑着对这个世界的怒气,就会爆发一下。当然,大多数时候被迁怒的都是母亲。由于那个时代女性的弱势以及对儿女的牵挂,母亲都忍受了下来。这也导致她严格的要求妹妹必须上班赚钱,坚决不能做全职太太。
等到我和妹妹上大学后,母亲仿佛是没有后顾之忧。无论父亲怎么发脾气,都再也不会害怕了,都采用沉默的态度应对,不行就干脆出去打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父亲也不再那么激愤,在多年的生活磨合后,两个人基本上很少吵架了。
等到我和妹妹的孩子出生后,父亲简直成了慈祥的化身。陪孩子做游戏,唱儿歌,完全看不出年轻时候的嚣张气焰。经常还会因为卫生问题被母亲数落。
一直以来我都没觉得父母的婚姻是靠爱情维系。在我看来,爱情就是是一种消耗品,如果没有产出,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如果母亲有自己的收入,或者没有子女,他们大概率是走不到现在的。我很难理解,像那么激烈的冲突过后怎么可能心里没有疙瘩。
如果将自己带入母亲的角色,我大概是一年都忍受不了吧,我时常会这样想。我们现在对爱情的要求更加纯粹,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但事实上,现代的爱情缺乏“活性”,更加容易夭折。
在现在的时代,很少有能够支撑一生磨难的爱情了。我们会因为爱好不合分手,会因为婆媳关系离婚。我们对对方的恶习记得清清楚楚,能够数落出一堆缺点,唯独忘记了初见时的那份感动。
从始至终,母亲都说是因为舍不得我才忍受了大半辈子。但是每次回忆年轻的事迹,都要注重提到父亲写的一手好字,和追求她时耍的心眼。现在看来,其实母亲对感情的珍惜成都远超想象,要吵架就早点吵完,剩下的日子还是要开心的过呀。而父亲无论多么暴躁,至始至终没有动过手,而有时候却会为了母亲与别人打架,颇有种要欺负也只能我欺负的态度。
父母的爱情,从来没有流露于表面,是埋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像经络一样牵扯主整个家庭,面对一次次打击和磨砺,总能顽强的修复回来,直到将所有的棱角打平。
幸运的是,无论磕磕跘跘,父亲和母亲终归还是活成了当初最期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