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单位张厂整理仓库时,在一只旧纸箱子里整理出来几十封信。大多是我复读高中,三十多年前同学们给我寄来的信。那些信,我一遍又一遍整整看了一个下午,字里行间全是同学们的鼓励及关心,顿时让我倍感温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春年代。
时隔几十年,虽然信纸已经泛黄了,但是同学们的情是真的。我在一堆旧信中,看到了同学王惠熙的来信,见信如见人,但他永远离开了人间。那是他考取了大学后在江西财大给我写的一封来信,当时是我在母校陆慕中学复读。老同学给我分享了他考取大学的经验,他在信里这样写到:
像你数学比较好,可稍放一下,少化些时间。目前(今年下半年)多读古文,多练练写作,在写作前最好是广泛学习一些范文。总之这半年的时间完全得放在文、数、外上,这三门,着重于弄通、弄懂,掌握后不易忘却。另外,也对政治经济学哲学等政治概念,系统地弄通,并联系起来,好在你基础很好,总之这半年着重于“通”。当然史地亦要看看,不使其忘却即可。
弟弟学习是能成功的,学习方法是最重要的,这不用愚兄多说。要以哪一门谁最好,就赶超谁的干劲,兴许会促进自己的学习。
第二页左边,他告诉我复读插班中有他一个表弟叫王行,应是写好信后补上的。想必有一个他熟悉的人在我身边,他也觉得欣慰些吧。
读他的旧信时,我的双手在颤抖,眼泪掉在信上,睹物思人,心里非常难过,如今与我的老同学阴阳两隔,只有音容笑貌留在深深的记忆里。
老同学王惠熙是我高中同学,79年夏天高中毕业后,也没有考上大学。与我一起去了渭塘中学复读,一年后(80年)他考取了江西财经大学。
复读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大我一岁,同学们都喜欢叫他“阿熙”或“王熙凤”这个绰号,说说笑笑,也不介意,相互间相当热络。星期天回家,我们没有钱乘公交,常常是从渭塘走到陆慕,要走4个小时左右,几个同学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也不觉得累。星期天回家后,从家里带来的咸菜老萝卜,我们一起吃得是又香又开心。
后来他在江西读大学时,经常给我来信,又寄来了关于写作书籍。一声声弟弟,亲如兄弟。
他毕业后分配到苏州市财政局工作。几年前,他得了淋巴癌,经过治疗已经稳定了。谁知他又去工作,癌细胞扩散。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里,我与福荣同学一起看望他。
那天下午,我与福荣同学得知他又住进了医院,匆匆赶到医院。只见他骨瘦如柴,病魔已经折磨得他不像样子了。他还坚持坐起来,招呼我们坐下。我们笑着对他说,现在医疗水平高了,会好起来的。他爱人及女儿在医院里陪他,他爱人强装欢颜悄悄地告诉我们,他已经不行了,也不能吃东西了。我顿时感觉天昏地转,大热天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那天我与福荣同学也不知道怎样回去的,只叹命运对他的不公。
老同学王惠熙走后,我去他家里吊唁 ,我伤心了好长一段日子。今阅读旧信,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老同学以前鼓励我写作,我一定要好好写文。
深夜,我静坐在桌前,细细回味几十年前老同学寄我的信函,字字句句如此生动形象,无比亲切。我起身站到窗前,抬头仰望墨蓝的夜空,一颗流星迅捷划向天边,弧形的光亮刹那消失在无边的寂静里。生命虽渺小若流星沙尘,但转瞬即逝的光明可以照亮人心,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