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之前,我对赵野的“国仇家恨”可谓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绵延不绝无尽头。他就像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一般,在我家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而我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在我的领地里来回扫荡。他仗着是我干哥哥的身份,对我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而这些在我亲爱的父母大人眼中却成了我和赵野“深厚革命情谊”的“铁证”。这曾让我一度怀疑过自己是否是爸妈在超市疯狂打折时买一送N时赠送的,而赵野才是假一赔十的嫡亲正子。
赵野他爸和我爸是亲如兄弟的发儿小,他们想让子女也传承他们的革命情谊,所以在我们还未出生时就被两家盖上了干兄妹的印戳,其实当时亲爱的老林同志一直认为我妈怀的是个男孩,而赵野他妈巨想要个女孩。所以当赵野出生时,着实让他妈遗憾了一把。时隔一年,我爸也一样在产房外与赵野他妈有了同样的心境。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我们的关爱,因为小白菜只是故事,现实生活里哪个亲生父母干的出那事儿啊!
可赵野这个土地主却着实发挥了他的残暴本质,小到我的橡皮泥,手指饼干,大到我的皮球,小三轮车,都会不定时的不见踪影,当我再次看见它们时,它们大多都慷慨就义了。就连我最喜欢的一套淡蓝色小熊头像的小运动套装,也在一次他我家蹭饭弄脏了衣服时恬不知耻的穿走了。
因为饱受赵野的欺凌,所以我长得跟路边的流浪小野猫似得,头发枯黄,眼睛总是圆溜溜的看着长得跟小牛犊似得赵野。
这让赵野一时兴起给我起了个绰号—“喵喵”。放在现在,我肯定会欣然接受的,多萌啊!可在当时,喵字可是贬义!只有见到路边不知名而且长得丑的小流浪猫才会叫“喵喵”,大家见到可爱的家猫都会亲亲热热的唤“咪咪”。从那以后,小伙伴们在他带领下,都不叫我林小宛了,大家都叫我喵喵,这一度让小小的我自卑自己怎么就长成这样了。但当多年后,我独自走在同里的穿心弄时,听到身后胡溪渔唤我的那声喵喵时,不经让我恍如隔世,定定的立在了那里,泪流满面。我怕,怕转过身时那些在我脑海中翻滚绞痛着的记忆浮上心头;我怕,怕我转过身去就不得不置身在这惨烈的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