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内心很挣扎。
雅婷身旁有个他。这个他是一堵墙,是一个无处不在幽灵。我不愿意爱情里去竞争,这样的竞争让我无地自容。我常常想,雅婷如果嫁了这个男人,我是爱还是不爱?
现在自己病卧在床,想想不如死了好。一死百了。了了前生今世的冤孽,了了爱恨纠缠的现在。
雅婷隔着封闭的玻璃看着我,做着鬼脸,我看着她,内心复杂和欣喜。一个人脆弱的时候最是希望自己的爱人在自己身边。男人,一个貌似强大的性别人,好像世界可以被改造和拥有,其实男人最傻,傻到了创造世界的同时也创造女人和女人的爱。
爱是可以被创造吗?
是的。爱不仅被创造出形态各异的分别,也创造出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故事里,没有对错,但有选择。
没有对错是因为爱本身来讲无论道德与否,都是可被尊重的。因为是爱。哪怕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当爱赋予他一点人性的光芒时依然可以被尊重。所以爱不能被蚕食掉其本质的精神境界。
可是爱又是灵与肉的结合体。
你会为无法占有这个女人或男人的肉体而感到缺憾。因为爱是有实质的,是有内容的,是物质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同月有盈亏,天有黑白一样。任何偏离爱的本质去精神去欲望都是偏极一体的。
所谓刚则易折,而柔则易迷一样。我们的精神和肉体不断被爱洗礼,思念若火,烧了灵魂也烧了肉体。
“丫丫个呸的!”我跟个哲学家一样去分析什么?
能脱离思想之外的个体本质要求吗?
欲与望,性与爱,莫非自己能超越之上?
那个轻轻盈盈的、妖妖的雅婷,我着了哪门子邪去惹她?
我看着雅婷在玻璃上画了个心字,又写了一行字:我爱你,好好的。
于是泪水夺眶而出。
男人的眼泪有些矫情,但不失真诚。可我这算什么?
负疚、忏悔、感动、寄托?
男人啊,男人。
福州的夏,如着了火的铁围山。众生在这个大热锅里折腾或被煎熬。
那个猪流感,对了,不能再叫猪流感了,应该叫甲型H1N1型流感。世卫组织已经将警戒水平提高到了六级,也就是会大规模爆发传染的级别。
这年头也不知怎么了,怪病接连不断,人类束手无策。什么爱滋病、禽流感、猪流感的,一年比一年来势凶猛,莫非真的到了佛说的末法时代的景象?佛家为什么不主张杀生,因为恩怨果报毫厘不爽,人类吃了那么多的动物,难道动物们真的果如无还手之鸡吗?
爱也滋生出病来,而且无法治。人跟人的欲望被毫无节制的滥用后,就是一个恶的果报。上天如此公平,人类的末日真的快到了。
那几个世纪前的先知预测跟一个无法挥去的梦,索绕在不同年代的有智慧的人心中,他们知道,人类的劫难来到时,就将是地球在几千万年以前遭遇流星的撞击一样,主宰地球的恐龙时代瞬间灭亡。人间有劫难,上天也有劫难。
情有劫吗?有!
雅婷的他也终于知道了我的存在。
他找到我了我,在我出院的第三天。这是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
“离雅婷远点”他因羞辱而涨红的脸充满着一种愤怒“你以为你是谁,谁给这个权利勾引别人的爱人”
“雅婷要是爱你,任何人也勾引不去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因他的挑衅而坚决
“你要是多给她一些温暖,她依然会在你身边”
“那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雅婷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也是我的事情,因为她有选择的权利”
“恐怕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身子,对他说:“如果你爱雅婷,而她又是很爱你的,谁也无法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我离开雅婷后,在大街上郁郁独行。我有些茫然,我知道心里有多么的别扭。我的理性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非常强大。我知道,我无法面对他的诘责,其实是无法面对自己内心世界原则和情感的选择。
我发誓我要离开雅婷。
其实后来才知道,一切誓言都很渺小;强大的永远是情感的力量。
连接三天的时间,我一概不理会雅婷的短信和电话。无论她如何说什么,我依然如如不动。一周后,她绝望地说见最后一面。我答应了。我是带着雨儿去的。
雨儿是个小小的女人。一直默默的跟在我身后走着,当我跟她说明原因时,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再无话语。
认识了很久,这个女人一直这样默默的看着我,仿佛不存在,但当你需要她的时候,总是在你身旁。
雅婷看着我身后的雨儿,嘴角抽动了一下。
她今天穿得格外夺目。碎花的裙子,那袭红红的灿烂,映衬在阳光的背景中,白色的短衣玲珑着曼妙的身姿。让你为之倾倒,为之迷醉。
红裙,又是当初碰见她时穿得那条。我的心在颤抖。
然后她突然做了一个令我始料不及的动作,她几乎是冷不丁的抱住了我,深情地把那温柔的唇紧紧的靠在我的脸颊上吻了起来。我被她这个动作给搞得措手不及,只感到那柔软的唇在撕磨着我的肌肤,也撕磨着我的神经。
雨儿把身子转了过去。我强行把雅婷推开了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