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到zora从澳大利亚发的朋友圈,一个穿深色长袍的亚洲僧人,正面对一位金发碧眼的澳洲姑娘说着什么。图片配文:老衲看你慈眉善目,与佛有缘,送你一块金牌。
似曾相识的镜头唤起了多年前的记忆,我在石家庄上学时期,路过一个陶瓷展览地,正是在那里走出来一位仙气飘飘的姑子,一样的深色长袍,她笑眼看我说:姑娘,看你面相和善,与我佛颇有缘分,送你一个护身符。
然后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挂坠给我看。给点香油钱就行,随即掀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张三李四王五分别捐了多少钱。
我那段时间的确心情苦闷,听她慈眉善目的说姑娘你与我佛有缘,差一点被感化在她的温暖笑意里,跟她出了家。
最后得以及时收住脚,是她拿出了捐香火的小本子,我明白过来,此人要招安的不是我,而是我兜里的银子。
当然,我没有得到那块护身符,也没有给香油钱,因为她要的是整钱,而我只带了些零钱。
这么多年,我时时会想起她来,三月里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俗人的污浊臭气。而我不经意拐过一个路口,低眉抬眼,忽见一位着黄色素衣的尼姑,走路带风,衣袂翩翩,整个街道都蒙上一层静谧的气质。
她是那么与众不同,不沾染丝毫纤尘,她对你笑的时候那样古朴惊艳,然而她开口却是索求世间最俗之物:钱。
的确,尼姑也是人,尼姑也要拉屎放屁,要拉屎放屁就少不了吃五谷杂粮,吃五谷杂粮就得在青灯古佛之余,敲完了木鱼,念完了经,下山去化缘,电影里好像是这么演的。
但是我记得尼姑也是挑水种菜的,他们一切吃食都是出自双手,小时候倒是有和尚挨家挨户在村里化缘讨钱的,说是庙里失火了还是大水冲走了庙了,具体不太记得了。
自那日素不相识的师太在都市拐角对我翩然一笑后,我渐渐地发现在各个城市的四面八方,似乎都有一些游走的僧侠,其中以老年尼姑居多,她们恍若从天而降,散落尘埃以普度众生。
然而他们打着佛的旗号,搭讪红尘男女,假借赠送开光圣物,来聚敛钱财。清苦的出家人的面具后面其实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商业龙套。
在朋友圈里看到照片里我所熟悉的长袍僧人,以其虔诚的装扮,搭讪着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我完全被惊呆了。看来这种商业组织已经充分与国际接轨,早早实现全球化了。
我又想起了在火车站向我索要十元钱路费的妇女,她诉说自己回不了家时是那样哀伤难过,我给了她钱,她对我千恩万谢,我很开心自己能帮助到她。
然而我每次去火车站依然能碰到她,回不了家索要路费的哀愁妇女。
想起穿着骑行服在路边乞求帮助的少年,落在他脚下的纸片上写着“求6元吃饭”,纸片上的字掩饰着少年说不出口的矜持。
然后,在很多街角都能看到相同的画面。少年,骑行车,纸片上写着羞于张口的话:求6元吃饭。
想起凉爽的夏日,我骑小黄车乘着风前行,被路边的老汉挥手拦住。我疑惑的停下车,他似乎很是焦急地说:姑娘,麻烦你,跟你打听个路呗。
然而,他问的路却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墨迹半天才说出口:你赞助我个路费吧。
这些人奇奇怪怪的花样背后,无非就是后脑勺上刻着三个字:求施舍。
直接要钱太寒掺,总要演一出话剧,扮一个cosplay,作为观众的我们,很容易就入了戏。
面对身体残破的乞丐,或者街角冒出来的落难者,我们该怎样妥善处理我们的同情心?一味的散财消除心中泛起的心酸,还是完全质疑画面的真实性而漠然离开?
这个世界,利用心灵的柔软去骗取钱财的人很多,但是,也不排除有真正落难他乡的人,他们用尽一生的自尊,鼓起一辈子的勇气,开口向陌生人求助,却不幸惨遭白眼,内心从此种下阴霾。
而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如何识别真假白骨精呢?
一个很好的衡量标准是:遇到要钱的给他饭,遇到要饭的给他钱。要饭的人一定没钱吃饭,可要钱的人不一定没钱。
也有人说,我们的国家应该完善福利机构,应该有专门的人,来收容或者处理这些人,而我们普通老百姓,可以帮助这些人找到官方的服务点,是人是妖自有政府的人去监管。
似乎有些道理的。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找到最好的社会角色,提高个人综合能力,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做一个堂堂正正温暖向阳的人。
有一天,你哼着歌走过清爽的街头,面对突如其来的求助“搭讪”,你会怎样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