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大概是自出生以来最折腾的一年。
1月份,刚结束考研考试的你,放肆了几天后,去自习室收拾留在座位上的资料的时候,发现桌子上面你贴的“2017考研占”的纸条旁,已经有了一张新的“2018考研占”的纸条,已经有一个人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走你刚刚走过的路。你笑了笑,笑她的天真,笑自己没能好好地走过这条路,也笑自己应该从此可以摆脱考研,在社会上谋生存了。
2月末,因为在家到处有人问你考试结果,因为在家找不到可以实习的地方,所以早早逃回到了学校。下了火车,你穿着羽绒服,明显对于当地的气温来说有些厚了,一路在公交上热的不行,一个念头却冷不丁冒出来,让你渐渐静了下来。每次到站下火车,拎着行李坐车回学校,四年下来已成习惯,然而下次再来到这个城市,自己再也不能用“回”这个字了,也不能像这样理直气壮地拖着行李刷开学校的门了,那时的我已无归处。
下了车,走在校园里,路上人很少,宿舍楼里空荡荡的,入口也只开了偏门,一个人拎着行李慢慢爬上六楼,整个走廊回荡着行李箱拖行的声音,大到有些刺耳,你停了停,等声音安静下来,然后继续向宿舍门走去。钥匙向左转了两圈,咔哒一声响后,你打开了大学最后的时光。
3月,尝试了自己煮些简单的东西,直到月底,找了这么久的工作,也没找到合适的,不想去北上广,不想留在待了四年的城市,机会的选择少了很多,挑来挑去的结果就是厨艺有些长进,电视剧和综艺看了不少,工作一无所获。同学们陆陆续续也都回来了,毕业论文的写作也提上日程。
4月-5月,导师三天两头请吃饭,你回回说不好意思,然后还回回去吃到撑。小组常常开会,有时边开会边吃,定框后就开写。临近答辩日期还在改格式,抱怨格式“千变万化”,总是不统一。一边抱怨,一边赶内容,改格式,还要排队打印。打错的纸已经成摞了,才终于开大会统一了格式。然而直到最后的最后,所有的格式才最终确定。这个格式对不对已经无人关心,只要它是被官方认可的就行。在电脑前从早坐到晚的艰苦岁月终于过去,还没来得及休息几天,毕业的钟声就已经敲响了。
6月,放弃了“逃离北上广”的初衷,开始往这些地方投简历,奔波于北京和学校之间,一周几次进京,还要参加毕业晚会的排练。你学会了跳seve,想要表演一回舞蹈而不是唱歌,但即便你跳得已经很熟练了,你也清楚,在宿舍蜗居写论文的那段时间让你在缺少睡眠的同时胖了不少,所以你跳得很熟,但不好看。
你最后一次来本部校医院行使自己在校生权利的那天,也是谢师宴的那天。你和全班大部分人在一起和老师们边吃边聊天,最后还合影留念。导师送了小组同学一人一份毕业礼物。你感动的同时暗下决心等工作了,一定要给老师买份礼物。
毕业典礼如期举行,毕业照也都拍了,毕业晚会也举办了。哪个在先哪个在后,已经记不清,那时忙于面试、投简历、再面试,马上毕业却没有签一份工作,焦虑占据了大部分的心神。毕业典礼上拿到的小熊的手里,攥着一张纸,你慢慢拆开,上面写着的话,大概是“愿你走过一路泥泞,终会到达自己想去的彼岸。”于是你在之后打包行李离校时,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只小熊带走。
毕业晚会上,你为了走红毯买的800块的裙子,从排队到走完,上身穿了不到半个小时。表演也完全砸了,简直是舞台事故。先唱《澎湖湾》后接seve,中间间奏要换衣服,唱歌的演出服也是租的方便穿脱的大裙子。唱歌时,话筒没声音,下场换衣服,同学把遮帘挡错方向,又把要换的衣服扬到了角落里,在大屏幕后的黑影中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等换完衣服,seve音乐已是尾声。你尴尬的走上台,蹦哒了两下,然后等着下一段音乐的响起。这个遗憾,谁也补救不了。
忘了是哪日,学校下了离校通知,尽管迟了几日离校,最终还是不得不离开了。暂时把行李寄到大姨家,你准备先去那边找工作。直到离开,也没能有时间和朋友们再单独聚一次。离别的酒也没有喝。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