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看到我沉默的时候,实际上是太多想说的东西堵在我的心眼里发不出声,只能用文字来表达。该从哪里说起呢,在潮汕的短短三天好似我们故事的一个缩影,幸与不幸,悲欣交集。正赶上的是,台风过境,雨天反倒成全了我们不算热的天气。但由于天气原因造成的晚点,也给这段相逢奠定了一种焦灼的基底,姗姗而来,不够干脆利落。一起依靠着重温爱乐之城时,你说他们两之间偶然而得的宿命感是多么难得,而我们两在他人口中也是如此的——两个简单的问句,跨越了七年,让我们相识,又把我们重新系在一起。但是电影的编剧不会那么好心,哪怕花束般的恋爱里的男女主连提出分手都那么默契,有情人之间的遗憾叹了又叹,除了罗密欧和朱丽叶阴差阳错地死在了最相爱的一年,而他们无一都是骗取眼泪的最好利器。其他的现实世界里,也有地理因素、经济因素、家庭因素、天灾人祸,桩桩件件像一道道鸿沟拦在人们面前,致命的吸引冷却下来以后也是风中残烛,七年之痒过后或许又是春风吹又生,只不过茁壮地长在了别人家的草地。所以什么才是好的结尾呢。以前的我会固执地说,不要生离,唯有死别,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挨过午夜梦回时那些相爱的痕迹和不爱的证明。但人生的真相就是,聚散有时,强求不得。对你和我来说,这份爱意到后来就像一个囚笼,把你推上了你不希望成为的刽子手,把我按在木砧板上迷失了自己,把我们两人都罩住,不得解脱。你的每道指令,原本该是我对自己未尽的承诺,换来的是一次次偏差过后的失望透顶。这种自我缺陷,在幻想的沉沦和忽明忽暗的洞见中被放大被搁置,直到裂出一条巨大的缝,无论用多少向你索求的或自我献祭的爱也都填不满。那么,我们所谈论的那种甘愿为对方(大幅度)改变自己人生轨迹或者把对方写进自己未来规划之中的疯狂迷恋究竟是什么呢?我认为,从恋情维系的角度说,是最小代价的共同利益最大化;但是本质上来说,这可能摆脱不了末路英雄自我感动的实质,也粘带着自我献祭而歌颂为爱情之名的付出捆绑,逃避自身本来该去履行的使命而去投入一种虚构又宏大的叙事观。这种压倒性的浓烈,是正常人难以承接住的疯子之爱。换句话来说,我和你都认同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这条路显然不是一条康庄大道,在通往这条路上的很多诱惑都能轻易地击溃一个人的心智,尤其是爱情,这个听起来就非常高尚的借口,但本质上依然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那个被曾经坚定的自己所吸引的对象的不负责,这个感受有如在网上精心挑选了一件心仪的衣服,结果拿到手时发现色差版型的欺瞒。我大概是能完全感同身受你的,只是我一直缅怀于自己要和你分开事实所催生出的巨大悲伤,而不愿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罢了。你要如何透支自己来爱我,爱我的偃旗息鼓,爱我的得过且过,爱我的行将就木,你原本爱的是一个完整的我,到了后来,滤过了洗衣机的水才发现,五彩斑斓的只剩下水面的那层浮油,往下捞的是带着泥沙的混浊。你也不止一次给我机会,告诉我你会等我,等我升级等我成长,换来的是我一拖再拖,正如你所总结的深夜赌咒都是无用功。所以,亲爱的,这趟旅行你说的最频繁的一句话是,长痛不如短痛。我知道这个时候分开,或许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未来呢,未来再说。也许若干年后,我们俩也能圆了爱乐之城的那个结尾,在嘈杂的人声中,一眼看见对方,而对方的身旁正好是空座。那个时候,不再只是你单方面的向我带来许多新鲜感受,就像你这次潮汕带我吃了很多我自己可能不会尝试的东西,而是我也能把你拉入我的世界中,品味我的冰上烤火,然后听你说,你理想中的爱情好像就是这个味道。
以自我为饵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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